楚云梨好笑地道:“这种事,我怎会告诉你?”
没多久,周叶苗就起身告辞。
关于周叶苗有孕之事,楚云梨回去就告诉了关云南。
关云南对父亲已经失望,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有关海全目的不纯地求娶在前,加上楚云梨最近都在指点她谋算人心,她下意识就开始推测这其中是否有阴谋。
“爹他……故意的?”
楚云梨赞赏地看她一眼,道:“兴许。”
关云南叹口气:“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楚云梨哭笑不得:“我不苦。”苦的是真正的杨艾草,她继续道:“有你们姐弟三人,我就不后悔嫁这一遭。”
关云南听出了她的潜意思,不知不觉间泪水就落了满脸。离开郡王府之后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她明白,面前这个女子处处都在为他们姐弟打算,对她更是倾囊相授,还有意无意地表明如今所拥有的这些生意到时候会平分给他们姐弟三人。
这人……应该是母亲找来帮忙的。
可母亲又付出了什么?
关云南一直不敢深想,她深呼吸好几次,还是压不下到了喉咙的涩意,哽咽着道:“谢谢你。”
“那还真不用,你是我女儿嘛。”楚云梨伸了个懒腰:“看账本吧,哪里看不懂,赶紧来问我。”
关云南收回目光,看着帐本上崭新的字迹和清晰的账目,这些都是她最近学着弄出来的。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番本事。
就算是现在没有任何人帮衬,她也可以凭着算账的本事找一份账房的活计来养活自己,不至于跑去靠谁求谁。
想到此,关云南又落下了泪来,她擦了擦道:“明年会有县试,我想让云扬他们回来住一段。”她有些低落:“我再是十八岁议亲,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等嫁人之后,想要和他们相处就更难,我想趁着没嫁人之前与他们多住一段……娘,你会读书吗?能不能教教他们?”
就算学问上教不了,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和谋算人心,对他们以后都有好处。
“好啊!”楚云梨随口道:“你给他们去封信,让他们回来吧,秋日之后天会越来越冷,书院中不许点炭火,容易生病。我买些金丝炭攒着,等他们回来,刚好用得上。”
关云南动了动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们母子当初从郡王府出来有多少东西,彼时只带了随身的衣物和首饰,现在那些东西还压在箱子里呢,出来之后又置办了不少……如今所拥有的这些,都是面前的女子赚来的。
让他们姐弟用金丝炭……真的可以堪称掏心掏肺,亲娘也不过如此。
关云南最近悄悄找了不少借尸还魂的话本来看,她再一次确定,母亲不知道付出了什么才请来了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对他们姐弟真心相待。
就在兄弟两人到家的那天,郡王府内的周叶苗也悄悄喝下了一碗落胎药。
郡王对此乐见其成,但关海全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关海全最近早出晚归,本来不该知道这事的,但他总觉得心头不安稳,私底下吩咐朱氏让她盯着周叶苗的行踪,然后得知了大夫来过后,周叶苗端着一碗药挥退了所有下人的消息。
他急忙赶回来,进门就看到周叶苗苍白的脸。他心头顿时“咯噔”一声,上前担忧问:“我算账的时候突然心里发慌,总觉得你出了事。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周叶苗伸手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的阵阵疼痛,侧头看他:“孩子没了。”
不好的预感成真,关海全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怎么会?你摔跤了?还是有人对你动手?”
“是我自己喝的药。”周叶苗垂下眼眸:“先前我觉得你说得对,父王因为我娘险前些断子绝孙,我应该为王府生个男丁。但我问过了,我这一胎很凶险,而父王的身子越来越弱,也就这一两年……”她说到这里,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真心为她好的话,也只有郡王了。
而这么个疼她的人却要早早离开,她哽咽着道:“我想在父王跟前多尽孝,不想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特意问过大夫,像郡王这样的身子如果再大受打击,兴许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去了……她若留下孩子,不管是她出事还是孩子出事,郡王都很可能因此离开。
与其去生那不知是男是女能不能平安降生的孩子,还不如护住面前这个唯一对她好的长辈。
关海全焦灼地在屋中转了两圈,实在气不过,愤愤道:“我们是夫妻,我是孩子的爹,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你有当我是夫君吗?”
他振振有词:“你担忧父王,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我也担忧他老人家。但人老了都有去的那天,人得往前看,有了这个孩子,咱们……”
周叶苗冷淡地看着他:“咱们会怎么样?”
关海全一跺脚:“你以为我让你留下孩子是不顾你的性命吗?”
难道不是?
周叶苗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