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桌上的茶壶,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冲着她的额头狠狠砸下。
只一下,齐瑶瑶就被砸晕了过去。
昏死过去之前,她真觉得自己会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外头一轮圆月高挂,齐瑶瑶恍惚想起今日是十五,应该也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她浑身酸痛,肚子更是剧痛,伸手一摸,身下是冰冷的地面,周围一片安静,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齐瑶瑶满心的恐慌,她真觉得自己会一个人死在这里。
“来人……”
没有人来,一直到天亮,齐瑶瑶才恍惚看见外面荒草遍地,这里应该是个荒院。
镇国侯府很大,她得空的时候也走动过。知道西南面院子曾经闹脏东西,没人敢住,连下人都不往这边来。
她再次后悔自己当初眼瞎,选谁不好,偏偏选中了孙常平这个豺狼。更气人的是,这门婚事家里长辈都不同意,是她执意求来的。
孙常平哪里对得起她的一番情意?
还有那个汤惠安,给人做了外室,还哄得男人一心一意为她,抢走了别人的夫君不说,还来算计她这个正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纤细的身影背光站在门口,初升的阳光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暖意。齐瑶瑶努力抬头,当认出面前的女子时,她心中忍不住阵阵发寒。
来人正是把她害成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
“汤惠安!”齐瑶瑶瞪着她:“你还敢来!”
汤惠安拎着个食盒,进门后还顺手关上了门板,屋中再次昏暗下来,她蹲到了齐瑶瑶面前:“听说常平将你关到了这里,还不许人伺候,又说要让你在此关上一辈子。我心中很是歉疚……特意来探望你。还帮你带了一些热汤,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那所谓的热汤,其实是一碗黑漆漆的药。齐瑶瑶满脸的嘲讽在看到那药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汤慧安,我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还是郡王府的外孙女,要是我死了,肯定会有人将我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你是想死吗?”
“不会的。”汤惠安笑盈盈吹着那碗药:“这些大户人家,每家的后院都有冤魂。你嘛……大夫用错了药,或是丫鬟起了嫉妒之心冲你下毒,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会查到我身上。因为常平爱我,他爱我的善良,也爱我的狠毒,无论我做什么事,他都舍不得责备,哪怕是我杀人,他也会给我递刀,还会帮我遮掩。”她咯咯笑开,声音愉悦无比:“能够遇上他,是我几辈子积攒的福气。你别嫉妒,应该也会有人这样真心对你,只是你还没有碰见而已。把这药喝了,能尽快碰上对你好的那个人……”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看我多善良,我这也算是帮你的忙了,对不对?”
齐瑶瑶看着越凑越近的药,满脸惊恐:“汤惠安,别……男人不会喜欢你的狠毒……我死了……外祖父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替我报仇……你别想安生过日子……”
大抵是汤惠安打定主意要齐瑶瑶的命,今日她和往日温柔婉约的模样截然不同,闻言又是一笑:“你总提外祖父,那位确实是郡王,但在常平面前,什么都不是。”她一字一句地道:“把这药喝了,早日解脱。我是帮你的忙。”
齐瑶瑶并不需要她帮自己。
哪怕浑身疼痛,哪怕动弹不得说话都费劲,她也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挪。
“不!不要!”
汤惠安眼神一狠,准备将药灌下。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主子,有人往这边来了。动静太大,可能会被发现……方才她还看见了奴婢。”
汤惠安本来已经掐住了齐瑶瑶,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冷笑道:“算你好运,稍后我再来看你!”
语罢,带着人渐渐远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齐瑶瑶只觉自己死里逃生,浑身都已经被汗湿透了。她想要往外爬,可根本就挪不动,正在她满心惶恐之际,大门被人推开,外头又出现了一个婆子。
“你是谁?”
婆子并不解释也不多话,态度也不温柔,只喝道:“不想死就闭嘴。”
齐瑶瑶心里明白,再留在这里,她真的会被整死,当即一言不发,在婆子扶她时还帮着搭了一些力,两人从荒院离开,一路往偏僻的地方钻,很快就离开了镇国侯府。
“你要带我去哪?”
婆子还是不说话,将她塞上牛车,用破草席盖了,一路颠簸着出了城。
等到齐瑶瑶眼睛再次看到光,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熟人,正是她先前最讨厌的杨艾草。:,,.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齐瑶瑶被扇得滚了几滚,只觉脸上木木的疼,不用摸她也知道肿得老高。到了此刻,她真的后悔嫁给孙常平了。
这个男人早晚会要了她的命。
她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道:“我……我都动不了……是她来找我的……她明明可以躲开的……”
孙常平满脸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