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癫疯,赶紧送医馆。”
他自己扑上去各种帮忙,等人送到医馆中,已经没了性命。
柳父对外一口咬定说那个人生病是因为羊癫疯,跟酒楼的东西无关。加上他动作利索很快就将东西撤走,还做了一模一样的摆上去,哪怕有衙门彻查,也还是没能查出真相。
还因为那年轻人是外地来的,身边没有亲人。后来有人来找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哪怕问到了柳家的酒楼想要得知当时情景,最后得到的也是柳父编好的故事。
这件事情,连柳母都不知道。唯一知情的就是当时帮着一起收拾库房的柳永华。
“本来我都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但最近这几日我时常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我这一生做错的事情太多,帮着隐瞒一个人的死因,实在太愧疚。更让我难受的是当年那家人对我父亲尽力救治他们的儿子这件事满心感激,临走前送了不少厚礼……也是那件事情之后,柳家酒楼的名声更上一层楼,那之后生意越来越好。这些年来,我时常做噩梦,如今把这些说出来,只觉浑身轻松。只求大人为当年那个枉死的年轻人讨个公道!”
大人颇有些无语,他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儿子恼了老子后的报复?
不过,怎么都好,这里面夹杂着一条人命,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还沉浸在新婚喜悦中的柳父正带着娇妻回娘家呢,就被请到了公堂上。
楚云梨听说这件事,还挺意外的,她本来也没想放过柳家,只是还没出手,没想到柳永华自己就闹出了这事。
她兴致勃勃,也赶到了公堂上旁观。
有柳永华的供词,柳父简直辩无可辩,他只一口咬定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柳永华那个混账,这是恨我没有尽力救他……天地良心,大人啊,他干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我这个做爹的提起来都脸红,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罚,我又怎么好意思救他?再说,律法在上,他本身也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何德何能能够救他?”柳父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皇上都救不了自己儿子,我……我实在没那本事。”
他看着柳永华:“孩子,做错了事不可怕。怕的是错了不认,浪子回头金不换。等二十年之后,爹一定到大牢里接你出来。”
柳永华:“……”
他跪在大人面前:“那家人姓孙,就住在隔壁县城,家中不算多富裕。不过,那时候我们酒楼里的饭菜也不贵,普通人家偶尔也能打打牙祭。还请大人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知道,当日救他们儿子的好心人其实是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什么的,这话柳父可不敢认。
他就算害了人,那也只是误杀。
开门做生意,他是绝对绝对不想毒死人的。不过是意外而已。
“你别胡说。”柳父呵斥:“永华,我看你是呆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太久,整个人都糊涂了,你怎么能编出这样的事情来害我呢?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给你们找后娘,但我还年轻,身边得有人帮衬着……我想多攒点银子给你们留着,这是我的一片慈父心肠,你……为何就不明白呢?”
他绝口不提那批货物毒虫爬过的事,大人眯起眼,问:“当年那些剩下的食材呢?”
柳永华眼睛一亮,立刻道:“被丢到了城外的河里,因为被水泡过,那些东西毒性不大。但我听说周围许多百姓过去捡了,有好些都闹了肚子。这件事情大人只要耐心些,一查就知!”
这些都是事实。
大人去接来了孙家人,又寻到了当年捡东西吃闹肚子的几个人证。
时隔几天,柳父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跪坐在那里蓬头垢面。他的新婚妻子早已回了娘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孙家人赶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恨他欺骗自己,更恨他只为了区区一点赢钱害了孙家孩子。
柳父想要辩解,但这件事情人证物证都在,他也不想让自己受罪,很快就在认罪书上画了押。
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杜鹃儿都还没有来城里,自然是不知情的。楚云梨从头到尾都只旁观,看着父子俩互相怨恨,互相咒骂。
她边上,宝妞看着这样的亲人,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
走出人群,宝妞低声问:“娘,那就是我爹和祖父吗?”
“对!”楚云梨笑吟吟垂眸:“你想认他们吗?”
宝妞年纪不大,只隐隐约约知道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祖父害死了人不承认,父亲他……和祖父针锋相对,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这根本就不是孝顺的人。
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那还是个人吗?
于是,宝妞摇了摇头。
楚云梨笑容更深,眉眼弯弯道:“那你往后就当他们不存在,假装自己没有这样的亲人。”
宝妞还太小,不太懂事,听到这话后,顿时欢喜起来:“我以后只有娘,我是娘的乖女儿。等我长大了,要给你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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