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好,或者说,根本就是恨他入骨。两人绝无和好的可能。
既然娶不了,那干脆撕破脸,刚好还能趁机讹诈一笔。想到此,再开口的潘大胆语气就不太好:“我现在还没有留下儿子,你下这么重的手……”他痛得直喘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帮我找大夫治病,再给我一些赔偿!我不要多,把你所有的银子分我一半就行。”
怕面前的女人不答应,他又强调:“你所有的银子都是从我这里拿去的,只是分我一半,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你别这么抠……”
楚云梨笑意盈盈,仿佛方才下狠手打人的那个人不是她:“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说了,这一次我会从城里回来,是因为我在城里遇上了一个熟人。”
潘大胆对上她的笑脸,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你看到了谁?”
“高山。”楚云梨看他面色变了,笑容更深:“他跟个老鼠似的,躲在那个破院子里,我亲自上门找到了他,当时他还想逃来着,只不过被我给拦住了,我把他打了一顿,然后问清楚了当年你们俩发家的缘由……我还知道了他坐牢的罪名,更知道他替你瞒了不少事。你还想讹诈我吗?”
潘大胆:“……”不敢了。
不过,面前的女人能把高山收拾得服服帖帖,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之前他想着在送高山去城里的路上将人给弄死,可惜被高山给逃了,他当时还不甘心,还找了许久,可惜始终没能找到。
张珍娘有这本事吗?
楚云梨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我是找不到人,但我有银子。你自己拥有过那么多银子,应该知道银子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帮忙做事,可以买许多东西,还能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做媳妇……”
潘大胆一颗心凉了半截。
如果真的被张珍娘知道了真相,凭她对他动手时的狠劲,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想怎样?”
楚云梨抱臂:“我没想怎样,本来这件事情我都忘了,你看我回来之后提都没有提,可你非要来提醒我,非要逼我跟你做对。”她偏着头:“你猜高山在现在在哪?”
潘大胆想到什么,面色大变:“你把人藏在了哪?”
“他跑了。”楚云梨哈哈大笑:“我故意放跑的,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
肯定不会。
潘大胆脸色难看:“他还在不在城里?”
“别说我不知道了,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楚云梨笑意盈盈:“潘大胆,你脸色好难看啊!咱们俩做了那么久的夫妻,你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呢,你是在害怕吗?”
潘大胆就是在害怕。
杀人的事是他和高山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第三个人知道,哪怕高山跑了,他也从来不担心。
因为人虽然是他杀的,但高山当时也在,如果真的被大人知道的话,高山也算是同谋,与他同罪。这样的情形下,高山不可能自己跑去告状……现在不同了,张珍娘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不准高山现在已经在衙门里了。
因为太过害怕,潘大胆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淡了些。他脑子转得飞快,事到如今,只能说服面前的女人不要再追究。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这些年捏着那么多的银子,他从来不敢大手大脚挥霍,就怕被人发现不对劲之后出事。饶是这般小心,也还是闹了出来。
事情出了,就得想解决之法。
“珍娘,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补偿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只希望你看在夫妻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楚云梨冷笑着道:“可你没想着放过我啊!他们俩都已经分开了,桥归桥,路归路,你还想把我娶回来,还想要占我便宜。甚至还找人算计张宝华,让他们来找我麻烦……潘大胆,我受够了你的没完没了。既如此,还不如把你送进大牢。”
潘大胆最怕的就是这样。
“珍娘,”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来:“两个孩子会变成那样,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高山他会丧心病狂成这般。其实,我们做夫妻的时候,我夜里不回来,都是被威胁的。寇芽他勾引了我,还说我要是不陪着她,她就会来告诉你真相,我在乎你,怕你生气,怕你闹着回娘家,所以才不得不受她威胁。”
寇芽在边上听到这话,从浑身从里到外都凉了,真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
潘欢喜站在屋檐下,看着这样的父亲,只觉陌生。父亲就像是一座大山,很难逾越。但此刻的父亲却这般的卑微。
潘欢喜知道,自家摊上大事了。
如果张珍娘不肯原谅,非要追究,等到父亲被衙门抓走,她名声肯定会受影响,婚事也别想选择好的。
“珍姨,你别笑了,我害怕。”
楚云梨听到这话,并没有回头,也没理她。
潘大胆痛得站不住,此刻蹲坐在地上,想了想,他干脆跪到了楚云梨面前,不停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