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乡下的灶太难烧了,还有那柴火,那哪里是柴,分明就是草嘛。还没有塞进去就燃起来了,手一收回,草也就烧光了。
光烧着火还行,想要做饭,哪里走得开?
何母目光已经落在了陈世林身上:“我就想问一问,你跟怀安是一起出门的,为何他摔了你不知道?之前怀安可跟我说,他本来是不摔的,是被你推了一把。你作何解释?”
楚云梨出声:“他落下来的地方挺偏僻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拼了命爬到路旁,怕是一晚上过去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么冷的天,在外头过夜,你这是要他的命呢。”
陈世林脸色沉了下来:“我跟怀安一起长大,绝不会害他。故意推他下山崖就更不可能了。当时我一转身,他人就不在了,我问了身边的人,他们都没发现,我以为他有事先回来。后来我回了村,才听说他受伤的事。何伯母,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与怀安当面对质。”
死不承认,当时又没人看清楚,真的拿他无法。
还有,何家和陈家是邻居,在这村里住了那么多年,如果纠缠,人家还会说何家不讲道理。故意闹事来毁陈世林的名声。
之前何怀安落水后身子弱,再也没去城里读书。村里就有流言说何怀安嫉妒陈世林来着。
何母怒火冲天:“以后你无论去哪,都不要再来找我家怀安。我们两家也没有来往的必要。”
陈母叹了口气:“我知道,怀安变成这样你很难受。我家也有读书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已经出了,养伤要紧……你心头不高兴,说什么我都认,我不跟你计较。”
何母气不打一处来:“是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语罢,甩袖就要离开。
楚云梨一把拽住她,道:“当时没人看清楚,但我相信何公子,因为我知道陈世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出这样的事,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陈世林脸都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云梨满脸嘲讽:“让第一回上门的娇客做事,也只有你们家才干得出来。要我说,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她目光又落在了杨昌雨身上:“包括你。”
杨昌雨愤然:“你胡说什么?”
楚云梨似笑非笑:“看着曾经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打算在这院子里过夜,夜里最好关好门,不然,会有老鼠跑进来哟。”
陈世林面色微变:“柳飞瑶,你看不起我,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实话总是不好听的。”楚云梨转身:“杨昌雨,你若不信,就当我说了一句废话。”
走出了门,何母看了一眼身后陈家关上的大门,低声问道:“该不会那陈世林还想欺负你吧?”
“他当时就是那种想法,不过,被我当场发现,给揍了一顿。那次之后,他在家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回城里。”
何母听了这话,想起来确实有这事,颔首道:“那种混账,活该被打死。”
她握住了楚云梨的手:“今天的事,多亏了你。”
楚云梨看了看天色:“娘还在庙里等我呢,我得回去了。”
何母立即道:“我送你。”
那还真不用。
楚云梨带来的马车还在呢,坐马车回去,不到一刻钟就会到。
临走之前,楚云梨去探望了何怀安,掏出了一些银子给他:“千万要养好伤,然后去城里参加县试,气死陈世林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本来何家人看到她给银子,还觉莫名其妙。听到这番嘱咐,便认为是柳飞瑶还恨着陈世林,想让儿子帮忙报仇。
何母想要把银子送回来,楚云梨已经上马车走了。
回到寺庙中,天色还没黑透,柳母大概是累极了,半天了还没睡醒。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才睁开了眼,恍惚了一会儿:“什么时辰了?”
楚云梨随口道:“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娘,我们明天回去吗?”
柳母胡乱点点头,没出门的时候,她特别想来。到了这里,又特别想回家,简直一刻也不想多待。如果不是天黑了,她真的想即刻启程。
“你去哪儿了?”
楚云梨没有隐瞒,将方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柳母皱了皱眉:“陈世林将人从山上推下来了?”
楚云梨颔首:“也不算是山上,就一个高坎。他死不承认,非说自己没干,那意思好像是人家自己掉下来之后污蔑他似的。”
“这都什么人呐,好在你当初机灵。”柳母揉了揉额头,想到什么:“昌雨在他家里做饭?”
楚云梨再次点头:“弄得挺狼狈的。”
“傻姑娘。”柳母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当初你还不是一样。”
*
另一边的陈家,杨昌雨到底还是将楚云梨临走时的那番话,听了进去,夜里睡觉时,将门栓了个严实不说,还将桌子也搬了过去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