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会引人注目,不会丢人。
好在很快就出了城,到了郊外,这样的迎亲队伍不算是独一份,没那么丢脸。一路紧赶慢赶,在午后时队伍终于进了村。
杨昌雨戴着盖头,想要如柳飞瑶一般被抱进去……陈世林忙了这些天,已经心力交瘁,昨夜一宿没睡,赶了这么久的路,他站在那儿都有些恍惚,加上他这些年没干重活,手上本也没有力气,哪里抱得动人?
就算抱得动,也压根走不进去。
可新嫁娘不下来,周围的人又在起哄。陈世林不好发作,便强撑着上前,早上将人抱下来牵着进去。他一用力,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
杨昌雨以为得偿所愿,唇角的笑容还未完全翘起,整个人就失重砸在了地上。
一片惊呼声里,杨昌雨盖头掉落,她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稀稀拉拉的桌椅和上面摆着的饭菜。怎么看都挺寒酸,她眼眶一热,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而众人已经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将陈世林扶起。
陈世林面色苍白,已然晕厥。好在当场有个赤脚大夫,上前查看过后说他只是太累,歇会就好了。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新郎都晕了,拜堂成亲是不能了,陈母听大夫说儿子无事,总算放下心来,急忙招呼众人入座,等把饭吃完将客人送走,这喜事就算了了。
接下来一切都挺顺利,杨昌雨被要求换下身上的喜服出来帮着招呼客人。她不太乐意,磨磨蹭蹭的,没干多少活呢,客人就已经散了大半。
杨昌雨心里挺委屈的,干活时带着不少怨气,察觉到新婆婆在那边一眼一眼的瞪自己,她也懒得管。
却有两个妇人凑到了陈母身边:“大嫂,你这媳妇接进门了,是不是该兑现承诺?”
杨昌雨没心思搭理,听到这话也没抬头。
两人好生好气,陈母却很是恼怒:“这大喜的日子,你们就上门要债,未免太不讲究了!”
杨昌雨霍然抬头。
之前她还说柳飞瑶嫁去何家会在大喜之日被人追债,结果柳飞瑶成亲时没出事,她还挺失望来着。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种又倒霉又丢人的事。
两个妇人异口同声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你儿媳妇是城里的姑娘,又不缺这点……”
陈世林想的是自己考中了之后跟杨昌雨好好商量,退了婚事换一个未婚妻。但陈母却不认为秀才那么好考,难道这次不中,还能让杨昌雨三年后的县试完了才过门?
不可能嘛。
既然都要娶,还不如爽快些。她只迟疑了一瞬,心里就有了决断:“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世林他怕是腾不出空……”
杨母立刻接过话头:“我想过了,就定在三月初十,那边县试一考完,他回家就成亲,什么都不耽误。万一得中,那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初八考完,初十成亲,确实挺合适。
两人都怕事情生变,一拍即合。
陈世林这边,还是同窗恭喜他,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考中秀才换一个未婚妻只是他心里的想法,这是想要成,且难着呢。先得考中,还得有一个他认为合适的且不在乎他定过婚事的姑娘,最要紧是让已经和他圆过房的杨昌雨放手……每件事都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既然定了,那就定了吧。
他坦然接受了众人的道喜。
童生试考完,半月后放榜,何怀安赫然在前排。柳家学堂的弟子也有四人考中,看着是不多,但已经是城里考中人数最多的学堂了。
柳家挺高兴,不少人纷纷上门贺喜,陈世林也在其中,他端着一杯酒:“恭喜!”
何怀安面对别人的恭贺,适时露出了几分欢喜,面对陈世林时,脸色却冷了下来:“若不是之前我落水,早已经考中了。话说,我跟你好像八字不合,那一次跟你在一起莫名其妙在冬日里落入了池塘,去年冬日又是和你在一起从高处落下,若不是我命大,早已死了。”
陈世林有些尴尬:“凑巧。”
“是么?”何怀安丢下这么一句,转而去和别人寒暄。
对于村里人来说,何怀安考中算是件大事,他特意回去了一趟,何母特别高兴,却还得压抑着。
一转眼,县试开考。
这一次柳家祖孙又送了不少弟子进去,柳母乍然不用帮忙做饭,特别不习惯,干脆带着楚云梨回了大福村。
为人儿媳,没有陪在长辈身边,到底不合适。柳母一是送女儿回来,二来,还想去大阳寺祈福,顺便还愿。
何家的院子已经修好了俩个,其中属于何怀安的最先修完,如今里里外外家具摆设全是新的,这样的院子,在村里算是头一份。
好多人都说,何家这是要起来了。
何母真心认为自家长媳是福星,自从遇见了她,家里越来越好,从原先村里公认的穷人家,变成了最富裕的人家。
楚云梨平时不在家,回来时不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