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碎不堪,最要紧的是才正好的骨头此刻已经歪了,木板都掉了两块出来。
杨氏看到这样的儿子,心中焦灼无比:“快请大夫啊!弄成这样,真要成跛子了。”她急得直跺脚,想眼看院子里其他人不动,她眼泪扑朔朔往下掉:“他还小呢,哪怕做错了事,也情有可原啊!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是咱们没教好,所以他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事。二弟拿他撒气,完全没道理嘛。”
周父看到了二儿子在动手,本来是想开口阻止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出声。听到儿媳的话,他侧头吩咐:“去村里找牛车,立刻就去镇上请大夫。将所有的大夫都给请过来,哪怕多付一些诊金都行。”
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周母一脸不赞同:“大半夜请大夫,诊金要翻倍的,完全可以天亮之后再说,就算要请也不用请好几位啊,请一个就行了。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不能拿银子这样糟蹋。”
“头发长见识短。”周父呵斥:“你懂什么?就是要闹得越大越好。”
他也很赞同让二儿子回到鲁家去,所以,对于老妻拿着银子到处请人去撮合,他并没有阻止。
但很明显,这一招不管用,鲁小青那边压根不吃这一套,也只有让他们父女彻底消气,儿子才有回去的可能。
而想要让鲁家消气也很简单,罪魁祸首越惨,这怒气散得就越快。
周母也隐隐明白了父子俩的意思:“老三,你去!”顿了顿,她又有了个主意:“这样,去镇上的时候,你顺便去一趟鲁家,问他们借点银子。就说贵书伤得特别重,人要不行了。让他们拿银子救命,你要强调一下,若非人命关天,我们也不会登门求助。”
周老三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然后关上了房门。
周母:“……”
自从小儿媳的孩子没了之后,老三夫妻俩就很不对劲。干活不积极,连饭都不爱吃,还经常往娘家跑。
再这么下去,老三夫妻要和家人离心了。
也是因为周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别说吃荤了,连素的都没有好的。煮的糊糊里还要加菜,一天两顿稀的,糊弄肚子而已。
吃这种饭菜,那是越吃越饿。一两天还能说是换肠胃,时间久了,周兴旺就特别想吃肉。
这种时候,他才想起来鲁家的好。过去那么多年,他就没吃过这么差的饭菜。
或者说,他眼中的鲁家一直都比周家好。若是知道原谅了周贵书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他说什么也不干这种蠢事。
他想要回鲁家,自己出面,又会被撵回来。实在没法子了,他跑去找母亲:“娘,你找的那几个人劝得怎么样了?”
周母去镇上时,害怕外人的目光,所以都挑早晚街上人少的时候去,听到儿子这话,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就不急吗?鲁小青跟个疯子似的在外说绝不会与你和好,谁要是敢提这事,她就要翻脸。人家再是拿了好处,也不愿意得罪鲁家啊!这种时候不好登门,过几天再说。”
“还要过多久?”周兴旺掰着指头算了算:“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我再不回去,媒人都要登门了。”
这可不是他夸张,真的是事实。
若是谁家有妇人守了寡,或是夫妻之间再无和好的可能。很快就会有媒人登门说亲,如果是那妇人还愿意改嫁,前后不到一个月,就会嫁到别家。
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周兴旺最怕的就是这种。
周母听到这话,摆了摆手:“这你放心。小青说了,她不会再找人。”
周兴旺并不能放心:“娘,家里这么挤,我真的想回去。”
在这件事情上,周母是真的用了心,可鲁家那边始终不肯原谅,她又有什么法子?眼看儿子不依不饶,她耐心告罄,烦躁地道:“我都找了那么多的人,人家不愿意听劝,我能怎么办?你自己也想想法子,这么大的人了,还样样都指望娘!”
说着,人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大概是很生气,还将帘子狠狠甩了甩。
周兴旺看着晃动的帘子,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看着和往日一般的菜糊糊,还没有端碗,就感觉喉咙不舒服,周兴旺再也熬不下去了。这些天里,他并没有闲着,其实他有了一个主意,只不过没到最后关头,他不想用。
这么想着,他端起手里的碗,目光已经落在了隔壁。
那里,躺着腿断了的周贵书。
过去这么多天,他还一直没有下床,有时候还嗷嗷直叫唤。家里仅剩的几枚鸡蛋全部进了他的肚子不说,周围来探望人带来的好东西也全部放在那间屋中。
明明犯了大错,反而像是立了大功似的。周兴旺心下冷哼了一声,三两口喝完了糊糊,早早就回房躺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周家的屋子并不多。周兴旺是和几个侄子住在一起的,这些孩子大大小小凑一堆,根本就不会整理屋子,之前是妯娌二人换着来收拾。如今他住了进来,妯娌俩再进门就不合适了,他比较懒,屋中弥漫着一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