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人敲门。
自从游双涵和离后,游家人对于自家的敲门声都有些惧怕。游父皱眉,半晌才去开。
门口站着的是罗南华。
游双涵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新月楼。罗南华瘦了许多,一步踏进门:“双涵,你没事吧?”
他眉眼间满是焦灼和担忧,游双涵看了后,苦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心中再一次暗骂老天无眼。
若是罗南华的双亲和蒋家长辈一样开明,愿意松口聘她过门,她的婚事也不会生出这许多波折。
罗南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赵夫人善妒得很,说话也刻薄,她对谁都如此。不管她说了什么难听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千万别想不开……”跑去寻死。
游双涵没想过要死,不过,对于男人的这番担忧和关切还是很受用的,她垂下眼眸:“先前你娘说那么多,我都没舍得死。赵夫人的那些话压根算不得什么……”再说,本也是她该受着的。
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口了,那等于提醒面前男人她跟过赵老爷。
男人的度量说大挺大,说小也小。尤其是在自己女人的事上,那是谁都大度不起来。
罗南华经她一提醒,又想起来了母亲对游家做的事,苦涩地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自己生在这个巷子里。家中爹娘只是普通百姓,如此,我也不用身不由己,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提及婚事,游双涵突然想起来罗南华似乎正和人谈婚论嫁,前两天都下聘礼了。
“你快走吧,别让人知道你来过,不然,就算罗夫人不找我家麻烦,你未婚妻一家大概也要为难我。”
罗南华抿了抿唇:“双涵,你要保重。若是遇上了事,千万别忍着,记得来告诉我。”
临走之前,又再次嘱咐:“这世上没有翻不过的山,千万别想不开。”
游父送他出门,正准备关门,又被他一把拽住:“伯父,双涵心头不好受,你们要仔细一些,最好别放她一个人。人活着什么都会有,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罗南华离开后,院子里一片安静。半晌,游母低声道:“他对你倒是真心真意,哪怕你跟了赵老爷,也还惦记着你的安危。”
游双涵正往自己的屋子走,闻言挥了挥手:“没戏!我还是清白之身罗家都容不下,如今嫁了人又跑去跟了人一场,罗家绝不会接纳我。他再情深,也就是嘴上说说。真对我好,我们家还承受不住那福气!”
也是,每次罗南华对游家好,罗夫人都会上门找茬。因为此,游家几乎沦为了周围这一片的谈资。
游母有些发愁,送饭进女儿房中时,忍不住问:“你身上这点事不是秘密,回头婚事怎么办?”
游双涵特别烦躁,吼道:“我才从男人的床上下来,你要不要这么着急?”
这一通吼,将游母给吼懵了,她住在巷子里,哪怕没有当面听别人议论,也大抵知道外人是如何贬低女儿的,是真为女儿担忧才有感而发,并不是想让女儿去给家中换好处。
游双涵知道自己发作得没道理,歉然道:“娘,我心情不好,不是有意吼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游母忍不住哭了出来。
*
赵夫人来了后,城里先前想和赵老爷交好的那些人又请了二人一轮。
期间蒋发礼也动了念头,楚云梨给拦了。
都已经把人得罪了,再凑上去,就算能和好,那也是排在众人之后。有好处也轮不到蒋家。
游家特别低调,平时都不出门。
饶是如此,楚云梨还是听到了他们家的闲话。
原来是罗南华想要纳游双涵为妾,跟双亲商量被拒绝后,他还跑去找了未婚妻,想让未婚妻给游双涵一条生路。
本来这事情不会传出来,家丑不可外扬嘛。罗南华对着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如此上心,好说不好听。奈何罗南华定的那个未婚妻本来有心上人,是被长辈棒打了鸳鸯,她得知此事,立即闹着要退亲,还喝药寻了死。
喝药后找了大夫救命,事情就此传了出来。
楚云梨和娘家嫂嫂在酒楼说起此事,一出门就撞到了游双涵。
相比起被赵夫人赶出来那天,此时游双涵消瘦了许多,脸上顶着两个大巴掌印,眼圈还是红的。
“呦,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楚云梨兴致勃勃:“怎么赵老爷没有护着你?”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游双涵狠狠瞪了过来:“蒋夫人,做人别太刻薄,最好积点德,小心不得好死!”
楚云梨扬眉:“你这是从哪积攒的怒气拿我当出气筒,别乱发脾气,容易得罪人。”
游双涵正想还嘴,楚云梨已经侧头吩咐:“去告诉游家人,管好自家女儿,她跟个疯狗似的,别放出来乱咬人。”
当面被骂疯狗,游双涵气得胸口起伏,抬手就要打人。
她刚抬手,楚云梨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