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有所求。上辈子董三七被冤枉挨了板子,也求了他们,可结果呢,还不是被丢了出去。
其实挨一顿打不要紧,哪怕董三七因此病死,她都不在乎,她恨的是孔家赶尽杀绝,非要将银子讨回……这才是压垮了董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董家夫妻没有卖掉医馆,也不会走得那么快。
当然,有高四通几人在,孔家不做这件事,董家夫妻也会遇上别的事,进而被逼死。可谁让孔家做了呢?,
“我有话说。”
他要得也简单,要么让林老爷再去帮孔家求情,要么就再给些好处。
其实孔老爷跑了这么多天,也彻底明白柳家主不会原谅的事实。既如此,不如捞点实惠的,接下来可要被针对,孔家那点底子,根本扛不住。
林夫人做不了主,林老爷看在血缘的份上,又让利了几千两。
孔老爷眼看榨不出来了,也只得放弃。
林海音好好的呆在偏院中,孔夫人则飞快定下了婚事,还将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
若是不挣扎,孔家一定完蛋。这定了亲事,也许有万一。
孔克俭又娶了妻。
林海音得知这个消息,简直要气疯了。她九死一生拼了命把孩子落了,他却还是不肯原谅,要不要这么狠?
她想去质问,也只是想一想,别说外头有婆子拦着她出不了院子,落胎之后她身子虚弱,只能卧床休养,下地走上几步就会浑身酸软。
董三七离开的时候说了,落胎于她太伤身,得躺上好几年才能恢复得如同常人,但也只是看起来和常人一般,之后的几十年都得好好保养,不然,于寿数有碍。
说真的,若早知道落胎之后会这么严重,林海音真就不敢了。
到现在,后悔也已经无用。林海音在知道自己能够继续留在孔家是父亲又给了几千两银子之后,也不好再任性。
母亲头发都白了!
且母亲已经明确说过,父亲给了这笔银
子之后,彻底厌恶了她,让她好自为之。
林海音不想离开孔家。
于是,她特别乖觉,哪怕得知孔克俭亲自去迎妻子,她只是隔窗听着外面的喜乐声,并未闹腾。
兰家的夫人因为是庶出,跟兄长并不亲近,只是逢年过节走动而已。她身子虚弱,不太出门,虽然隐约听说两家之间有恩怨,却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兄长都不太认她这个妹妹,而孔克俭年轻有为,家世也不错,是个挺好的人选。
结果,前脚女儿刚走,就有柳家的管事看不下去低声提醒了几句。
兰夫人一瞬间都是懵的。
柳家在城里特别得脸,因为此,很多人看到她都客客气气。她也明白,只凭着兰家,她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的……如今女儿嫁了一个跟柳家结了死仇的人家,最终只会被逼着一起死!
天地良心,生意人互相有些龃龉很正常,她根本就不知道两家的恩怨这么深。她当机立断,立刻派身边的管事去了孔家……接人!
于是,孔克俭正打算携着新嫁娘拜堂呢,门口就有人气喘吁吁的喊停。
“姑娘,夫人找您。”
正在拜堂的兰姑娘满脸的诧异,方才都已经拜别了母亲,那时候就该说清楚了啊!
她立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那管事却已经等不及,上前掀开了她的盖头:“赶紧回吧,特别要紧的事。”
孔家夫妻坐在上首,还等着新人拜高堂呢,结果却出了这样的变故,两人面面相觑过后。孔老爷率先反应过来,忙上前将人拦住:“这成亲不是小事,有事情也等拜完堂再说。”
“不行。”管事沉着一张脸:“夫人说了,孔家骗婚,这亲不成了,婚约作废。若你们不满,只管去找她理论。”
孔夫人满脸焦灼:“孔家没有骗婚啊,大家都是这城里的生意人,算是知根知底。这么多客人在呢,孔家哪里做得不好,等今日过了,怎么说都成。这新嫁娘不在……”也忒丢人了。
管事婆子可管不了这么多,拽着自家的姑娘上了门口的马车,期间孔家人试图上前来拦,她冷笑着道:“夫人很生气,你们确定要拦?”
孔老爷:“……”不敢拦!
已经得罪了柳家,再来一个兰家,只会死得更快。
那边新嫁娘走了,孔克俭带着一朵大红花,感受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事到如今,喜事是办不成了。孔克俭在众人的议论中回了后院,今日,孔家彻底沦为了谈资,他一把扯掉红花丢开,大踏步去了偏院。
林海音不知道外面的变故,听着喜乐声,心里特别伤心,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可大夫说了,她在小月子里不能哭,否则很容易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可眼泪不受控制,不是说想不流就不流的。她干脆闭上了眼,刚觉得好了点,眼泪不怎么流了,就听到外面阵阵惊呼。她抬眼,看见了怒气冲冲的孔克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