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改一张契书。
拿到银子,和中人分别之后,他一刻也不停歇地赶回了家中。此刻他买的马车已经着人送了回来……买马车不是为了自家享受,而是买了让人拉客赚钱的。
他请了个车夫,每天早上来赶车,晚上送回,顺便送回一天的租金。今日算得特别好,罗家夫妻俩已经在往车上装行李了。
罗大江看到边上一大堆东西,皱眉道:“别带这么多,只带贴身的体己银子。”
罗家夫妻俩对于儿子在外头做的事情不太清楚,看儿子这模样不像是之前说的想换一个地方住,反而像是闯了祸要逃命。罗父皱眉:“这些都是好东西,无论去哪都要重新准备。都说开源节流,你赚再多的银子,若是不节省,也很快就会花完。你这风风火火的模样……”
“我闯了祸了,要人命的那种。”罗大江一边说,一边催促二人上马车:“这些都不要了,逃命要紧。”
罗母吓一跳:“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罗大江粗暴地道:“容我稍后再说,咱们赶紧启程,如果今日能出城就更好了。”
“你说清楚再走。”罗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若人家不对付我们,你自己走就行。”
“你放屁。”罗母尖叫着道:“大江都说是惹了仇家,你不说找人解决,反而让人一个人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干的好事,我看你是想害死了大江,然后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交给那个狐狸精和她生的两个孽种。”
“胡说什么?”罗父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罗父外头有人,是夫妻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罗母往日都不提,忍了这些年,今日收拾行李又慌又急,听到儿子惹了仇家她又担忧,种种情绪相加起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不想走,是不是想带他们一起走?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这家所有的东西都是大江的,谁要是敢打主意,我咬死他!”
“你个疯妇!”眼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罗父真心觉得丢脸:“要走就走,快些!”
这一路挺顺利,到了城门口时,大门早已关上。
罗大江早有预料:“今夜就在马车里歇!”
他刚找了个地方,将马车停好,就有七八个人壮汉靠近:“我家主子有请。”
这不是请,而是押送!
根本就不容罗家人反应,两个壮汉跳上马车将罗大江推进了车厢中。又有一人上来,直接将马车掉头往城里走。
罗大江吓得魂飞魄散:“我们一家人都是普通百姓,没有卖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
摁着他的人道:“等到了地方,你们可以报官的。”
罗大江:“……”
都到地方了,那些人怎么可能允许他跑到衙门去?再说,他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根本也不敢去告状啊!
当罗大江的马车进了内城的一个小院子里,一家子下来就看见了安老爷时,他害怕之余,并不觉得意外。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下地后直接跪了下去:“老爷饶命!小的都是听姑娘的吩咐才做了那些事的,我带着家人连夜离开,也是不想被抓到衙门上指认姑娘……”
安老爷脸色沉沉:“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这话阴森森的,罗大江哪里敢认:“小的不敢。”
“撺掇着我女儿将人打得半死,给我安家惹了大祸,你胆子大得很嘛。”安老爷冷笑一声:“我女儿从小就乖巧,若不是你,定不会起那样的心思。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押他们回来的八个人加上院子里本来就有的四个护卫,一群人拎着棍棒围了上来,不顾罗家人的求饶,抬手就打。
一家子躲也躲不开,连连求饶,可惜安老爷就跟聋了似的。
罗父眼看求饶无用,就恨起了惹祸的儿子,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你是要害死一家子啊!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碰上了你们这对讨债鬼……啊……”
罗母痛得厉害,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听到这话,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罗父:“……”特么的,这是夫妻打架的时候么?,
桃花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追问道:“安宁就是夫人?”
楚云梨颔首:“她自己都承认了,十二岁那年对贺公子一见倾心,自此就将自己当做了他的妻子。会对我出手,是因为公子私底下给我银子和时常让我出府与婆婆团聚。她为公子待我特殊对我动了真心,所以容不下。”
桃花不想相信这样不堪的真相:“我找罗大哥……没有那么巧的事。”
楚云梨呵呵冷笑:“这么骗自己……你自己高兴就好。对了,罗大江怕被人报复,肯定会收拾行李离开。你想与他当面对质的话,得快一点。晚些就找不着人了。”
语罢,她转身就走。
身后桃花咬牙切齿地道:“你果然没安好心。”
楚云梨就跟没听见这话似的。如果桃花不去找罗大江的麻烦,她回头就会告状,凡是害了潘九娘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