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中一片冰凉。
周氏扯了扯她的袖子:“看着我!当年不管你做了什么,那都不关我的事。你卖儿卖女的银子确实花在了儿子身上,但我当年进门的时候你们家院子就是那样子,说难听点,要是没有那间房,我也不可能嫁!我平白无故就摊上了一个恶毒的婆婆,找谁说理去?一个弄不好,底下的孩子都会受你的名声影响,说亲都难。所以,我不可能收留你,当年你为了儿孙卖掉女儿,如今你就再为儿孙做一点事,离我们远一些。算我求你,行不行?”
蒋母:“……”她不要!
她做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儿孙过得好,如今她落难了,儿子凭什么不管她?
她一脸倔强,这大半天什么都没吃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干脆去了厨房,拿了剩饭剩菜开吃。
周氏气急:“你可以吃饭,可以住一宿,但明天必须要走。”
依她的想法,是今夜就把人赶出去。但这是男人的亲娘,不好做得太绝,万一因此惹得男人反感她的做法,一怒之下把老娘接来孝敬,那可就不划算了。再说,底下的孩子还看着呢,都说言传身教,她对婆婆这么不客气,万一哪天孩子也这么对她……那可不行。
蒋母因为嘴巴疼,一夜都没睡着,天才蒙蒙亮,就被人掀开了被子。儿子一言不发,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背到了街上。
“娘,前面有个桥洞,往后你就住在那里。我会给你送些被褥和吃的来!”
听到儿子的话,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蒋母觉得跟做梦似的。
*
蒋慧心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一张口察觉到自己满嘴的药味,她心情颇为复杂。
家里是不可能花银子给她买药的,想也知道这药应该是小丫给的银子。
她一直想的是等小丫长大之后离开这个家,让她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没想过自己要靠这个女儿。
“醒了?”
听到男人阴森森的声音,蒋慧心打了个寒颤:“你……我……”她不知道说什么,问:“拿到了多少银子?”
“拿个屁!”唐明山没好气:“那丫头精明得很,又不怕麻烦。自己亲自领了个大夫来,我是一点都没沾上。你那娘跑来说几句话,把人气得扬言以后再不管你。”
蒋慧心一脸茫然。
“那……我喝的药……”
唐明山摇摇头:“最后一副,家里没有银子,过两天利哥要来了。你想想法子吧!”
蒋慧心从来都不是能当家做主的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慌:“我没法子。”
“我也没辙。”唐明山叹口气:“如果你借不到银子,那我们就只能卖楼。总不能真让利哥砍了我的手吧?关键是砍了手这账还在,下一次就要砍腿!”
蒋慧心曾经也听说过利哥下手狠辣,想到自家也会被那样对待,顿时满心惶然:“可这楼卖了,我们住哪儿?孩子的婚事怎么办?”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
唐明山有些不甘心:“你再去找找小丫,试一试。万一她愿意给呢?”
蒋慧心摇头:“我不去。”这一摇头,才发现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就那么晕厥过去。
她扶着额头,惨叫了一声。
唐明山没将她的伤放在心上,本就心情烦躁,听到这叫唤,顿时满心不悦:“别嚎了!”
当天午后,找来了中人,将楼卖了四十两。借的银子利滚利已经二十八两,还完了债,一家子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路过唐家的楼时,唐明山特别难受:“现在住哪?”
手头的银子能买个偏僻一些的院子,可有了住的地方,一家子就没了营生。唐明山想要做生意尽快翻身,蒋慧心则倾向于买个宅子,至少让一家人有个安身之处。
两人说出了各自的想法,准备一家人商量商量。
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的唐倩倩出声:“做生意吧。”她想嫁入大户人家,父亲做着生意,说出去也好听些。
“我会算账。”唐清河在师兄弟眼中一直是自家有铺子的富贵人,不愿意做一个看人脸色的普通账房。
一家四口,个人要做生意。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唐明山立刻着手租铺子,他先前做了多年客栈东家,也知道卖吃的本钱不大,赚得还多,准备开食肆,刚好一家子四口人都能帮上忙,到时都不用请人了。
这租铺子可以通过中人,省事又稳当。但他到地方后,门口蹲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到他来,问:“租铺子么?我家有铺子,可他们太黑心……”,
蒋母笑了笑:“我知道你讨厌我,今儿也不是来找你的。让刘喜财回来……你别瞪我,当年他干的那些事儿可经不起细究,我要是后悔了,跑到衙门去告一状,你说他会如何?”
肯定会有一场牢狱之灾!
秦氏不知道这罪名有多重,但确实是有罪。她再怎么恨刘喜财偏心,也从来没想过要把孩子他爹送到大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