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不见,朱父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看到她后,眼睛一亮:“安玉……”
楚云梨皱了皱眉:“男女有别,还请朱老爷换个称呼。”
朱父无奈,只得改口:“周东家要注意身子。”
“多谢朱老爷关心。”楚云梨伸手一引:“请!”
朱父没动:“我找你有事。之前我就说过要买你的货,可你手底下的管事一直都说没货,让我等。我这都等了一个多月了,麻烦你帮我催一催。”
楚云梨好奇问:“你交定钱了吗?”
朱父:“……”
“我们俩之间什么关系,用不着吧?”
楚云梨抬步上马车:“事实上,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真要说有那也是仇人。我愿意做你的生意,就已经是大度了,不交定钱,别说等一个月,就算等一辈子都是拿不到货的。”
朱父哑然。
这是结了仇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尤其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朱家每年都有货物押往外地,拿到货就拿到了大笔银子。他上前一步:“周东家,当初我们之间是闹了一些不愉快。但那都是夫人不懂事……”
“你是当家人,后宅发生了什么事,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么?”楚云梨满脸嘲讽:“不说令夫人当初为难我的那些事,只送我去乔府这一件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是朱老爷你亲自点了头的。”
朱父无言以对。
眼看人要走了,得趁着此机会解释,不然,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他急忙追上:“我那是为了康宇,咱们是一家人,我相信你也很想救他……当然,后来发现是被夫人蒙骗,完全不用走到这一步……”
楚云梨上了马车坐好,居高临下看着他:“如果朱康宇真的被山贼抓走,你还是会送我去乔府,对么?”
朱父沉默了下,答不出来。
实在是真相太不堪,扪心自问,如果儿子真的落入贼窝,需要周安玉委身于人才能将其救出。他的决定也不会变。
只能说,夫人算计得太好。
见他不答,楚云梨满脸嘲讽:“哪怕后来你知道我有了身孕,在得知夫人将我送去乔府后,也没有想法的救人。别说你不知情,我不信你不知!既然你做的这么绝情,没把我当人看,只当我是个玩意儿一般到处送,又跑来说什么一家人?”她摆了摆手:“别套近乎,我烦!”
朱父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的悔意如海浪一般,一重又一重。可他仔细回想,又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当然要分个亲疏远近。为了救儿子,他可以付出所有。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把周安玉当成一家人……夫人被乔大海点名后,他一次次维护不说,后来还大着胆子追去乔府想要求情。对着周安玉,他就没有这份维护之心。
两人见面是在大街上,这番对话很快就传了出去。朱康宇听见后,心中复杂难言。
他怪不了父亲,因为父亲确实是为了他才妥协的。要怪,只能怪母亲。
他一刻也不停歇的赶回了家中。
朱母那天强撑着出去了一趟,加重了伤势,只能在家里趴着。
可越是趴,她越觉得不对。伤没见好转不说,反而还越来越重了。已经结痂的肌肤又变得红肿起来。
她找来了大夫质问:“是不是药有问题?”
大夫一脸严肃:“不会!夫人忌口了吗?”
“忌口了啊!”朱母想要养好伤后为儿子筹备婚事,这么好的亲事,拖久了怕是要节外生枝。
大夫疑惑地四处查看:“没毛病啊!”
朱康宇就是这时候来的,朱母在家里养伤,父子俩都在外头忙活,很少回来探望。此刻她怀疑大夫有问题,看见儿子回来,顿时眼睛一亮:“康宇,你快来。”
闻言,朱康宇站定:“娘,我想知道你为何非要对付安玉。还是以那样的手段,你也是女人……”
朱母看到儿子,脸上下意识扯出了一抹笑。听到这番质问,笑容僵住。儿子难得回来,回来就质问她,有把她这个亲娘放在心里吗?
至于为何要对付周安玉?
自然是因为不喜欢她啊!,
将军置若陋闻,很快就消失在了杂草丛中。
乔氏放声大哭,可惜她的丫鬟根本就凑不到跟前,几个护兵也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实在是不敢可怜她。
这件事情只有小范围内的几个人知道。楚云梨是其中之一,她跟副将说了此事后,一直注意着将军的行踪。得知那个小土坡已经被推平,且有人在那坡上看到了一副华美的棺材,就不在管此事。
她肚子越来越大,最近已经不适合东奔西跑。于是她大半的时候在家中,偶尔出去走一走。
这一日,在外头遇见了朱父。
一段时间不见,朱父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看到她后,眼睛一亮:“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