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腰疼。”楚云梨弄完了,坐在屋檐下,伸手捂着肚子。
洪母皱了皱眉:“洗漱完回去歇着吧。”
洪华兰不满:“娘!”
楚云梨才不管她们母女之间门的吵闹,得了洪母的话,转身就走,进门时忽然听到小白嘲讽道:“我跟你是不同的,他们拿你当一家人。而我……只是长工。帮忙干活也罢了,还要被那个丑女人侮辱。”
说到最后一句,他恨得咬牙切齿。
楚云梨扭头看他。
小白冷声道:“那么丑的人,以前都不配往我跟前站。恶心!”他搓了搓胳膊:“一想到她我就满身鸡皮疙瘩,想吐。”
闻言,楚云梨瞄了一眼那边干的热火朝天的几人:“你就不怕我告状?”
小白冷笑:“你敢么?”
楚云梨还真敢,当然,小白的笃定也不算错,毕竟陈桂花是真的不敢。
洪父抱着干草去后院堆了,回来后看见儿媳要进门,扬声喊:“躲什么,快过来干活!”
“我让她歇会儿。”洪母出声。
洪父暴躁地道:“歇个屁,老子一把年纪了从早忙到晚都没歇着。她凭什么?也不怕福气来得太早,回头折寿。还有小白,你也来干。”
小白:“……”死老头找死!
楚云梨还好,腰疼的是陈桂花。她来了之后摁了摁,又扎了几针,已经好了大半,还一直喊疼是不想帮忙干活。
而小白是真的站不起来,如果能走,他自己就溜了,也不用在这儿劝楚云梨帮忙了。,
当然,无论是留在洪家还是去青楼,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到此,小白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这世上没有秘密,想要掩盖某些事,最好是让人彻底闭嘴。
陈桂花常年干活,身上有一把子力气。楚云梨则特别会使巧劲,扶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也不觉得有多吃力。就是这天太热了,就这么一动弹,她又是满身的汗。
当人弄到屋檐下坐着,楚云梨沉默地去忙活麦子。
小白靠在椅子上,伸手捂着头。离陈桂花远了点,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能帮我请个大夫吗?”
洪华兰不屑地冷笑一声:“你配吗?”
楚云梨:“……”作死呢。
她出声:“他受伤挺重,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
话还没说完,洪华兰已经怒瞪过来:“有你什么事?这是我男人,你少操心。”
说着,手里的碗就砸了过来。
楚云梨飞快让开一步,否则那碗真的会砸到她的头。
这也忒暴躁了。
洪家几人又跑了两趟,将山上的麦子全部搬完,而院子里已经堆得跟山似的。今天晚上要把这所有的麦子脱粒,明天好晒干。
毕竟,庄稼人看天吃饭,老天爷有时候没那么懂事,不会看到正值秋收就不下雨。
有时候粮食都收回来了,一场秋雨一落麦粒就只能堆在屋中发芽,而发芽了的粮食自家都不爱吃,是卖不出价钱的。
洪华兰去干活,让楚云梨做晚饭。
洪家人农闲时一天两顿稀的,农忙的时候一天两顿干的,晚饭是稀的。倒不是吃不起,用洪母的话说,肚皮能哄则哄,银子要花在刀刃上。
不过,今夜不同,一会儿吃了饭还要打麦子呢,白天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如果再吃一顿稀的,怕是只能回去睡觉。
蒸馍馍这种事陈桂花没少干,楚云梨也做过,还算驾轻就熟,小半个时辰之后,饭得了,她刚把饭菜端上桌,众人一哄而上。而楚云梨则被他们扒拉到了一边,还险些没站稳。
是真的险些摔了,只能说,洪家人吃饭太凶悍。
楚云梨稳住身子,忽然听到屋檐下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她抬头就对上了小白嘲讽的眼神。
“笑什么?我没得吃,你就有了吗?”
小白:“……”
他看那边洪家人正在专心吃饭,招了招手:“你过来。”
楚云梨半信半疑靠了过去,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已学会了掩饰。
小白就没看出来她有哪里不对,低声道:“你帮我个忙,明天早上去叫个马车来。我给你银子。”
说着,就递过来了一把铜板。
楚云梨不知道洪母有没有睡觉之前看积蓄的习惯,万一有,稍后发现银子丢了,她一定会寻。小白这个贼八成是躲不过去的。
“我不敢。”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小白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听我说嘛。”他又瞄了一眼那边的洪家人:“方才我撞到了头,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我根本就不是被家人卖出来的,而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那样的饭…… ”他满眼的鄙视:“我家最低等的下人都不会吃,喂狗的东西都比这好。”
楚云梨:“……”这很大可能是实话,可配上他神情,怎么就那么刺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