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不愿意,当即嘲讽道:“这不是周府,你想耍威风,也要回到自己的地方再说。如今你女儿干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还跑到这儿来发作,到底哪来的脸?”
两人都是当家主母,都是要面子的人。这话很不客气,周夫人面色变了变:“都是这些下人……”
“我打听过了,关大夫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到了你女儿身边,那时候这几个贴身丫鬟都没陪着她,所以,你女儿与人苟且,根本就不关丫鬟的事。”乔夫人面色冷淡:“你冲着她们发脾气,完全没道理。今儿找你来,也不是让你发作丫鬟的。此处没有外人,你们夫妻就说这事怎么办吧。”
乔觅率先道:“周秀兰骗了我那么久,甚至在我们的新床上与人苟且,此事乃我亲眼所见,你们不要再辩解。我一想到跟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过,就特别恶心,我的意思,这门婚事作罢。稍后我写一封休书,你们带着她滚吧!对了,嫁妆留下,当做给我的赔偿。毕竟当初的聘礼你们可没少收,这份损失得周家补!”
周家夫妻顿时就急了。
女儿要是被休回家中,周府哪里还有颜面见人?
再说,家里还有未嫁的姑娘呢。
“阿觅,你别激动。”周老爷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当初我要是知道秀兰干了这么荒唐的事,绝不会帮她说亲,就算没清理门户,也会将她送到郊外的庵堂青灯古佛一生。养出了这种闺女,我实在没脸见人,但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就想解决之法。”
他看向一直没开口的乔老爷:“亲家,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单独谈谈。”
不用问,也知道会私底下给乔府其他的补偿。
乔老爷挥了挥手:“不用谈了,你们将闺女带回去吧!我乔府再怎么不济,一个清白的儿媳还是讨得到的。说难听点,你们家如此,纯粹是羞辱我乔府,这门婚事没有继续的必要。”
父子俩都一个态度,周家夫妻只觉得特别棘手。
这闺女是绝对不能领回去的,否则就要砸手里了,还要砸了家里的名声。周夫人掐了一把女儿:“你快认错啊!”
周秀兰早已经醒来,她知道羞耻,在这种场合别说出声,简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被母亲掐了后,她痛呼一声,未雨泪先流:“母亲,我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日后再不犯错。你们就原谅我吧。”
她说着,还往乔觅的方向爬:“夫君,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共度一生……”
“闭嘴。”乔觅身后是墙,根本就避不开眼,看她还要靠近,下意识踹了一脚。
一脚踹到了周秀兰的脸,她脸上瞬间就有了一个脚印。
这是很侮辱人的做法,周家夫妻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他们已经成亲多年,这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也隐约明白了些。此事如果在女婿心里始终过不去,女儿想要有好日子过,那是痴人说梦。更惨的是,女儿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女人这一生,前面十几年靠父亲,中间靠男人,老了靠儿子。
如今夫妻俩闹成这样,夫君靠不住,老了也没依靠…… 可女儿除了乔府,根本就没有地方去。周夫人想到这些,忍不住悲从中来。
周秀兰知道母亲在哭自己被踹了的事,她愈发难受,一把抱住了乔觅的腿:“夫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往后我再也不这样了。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乔觅看她这般卑微,心情有些复杂:“为何要这么做?”
话是问出了口,但心里却明白,无论她是因为什么,有什么样的苦衷,她偷人是事实。两人都再也回不到曾经的亲密无间。
周秀兰看出了他的想法,颓然坐倒在地上:“我不知道……”
周夫人心疼女儿,上前将人扶起:“闺女,别求了。”
“可是我能去哪儿?”周秀兰扭头看向父亲,见他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惶惶然问:“爹会不会清理门户?”
周夫人心头一颤:“不会的!”
对于女儿做的事情,她身为母亲,生气之余,便想要为女儿遮掩。但老爷有其他的儿女,对此事就特别生气,之所以没有下死手,还备了嫁妆让女儿出嫁,是因为女儿就算有错,但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屋中气氛一片凝滞。
楚云梨这个证人没多大的事,站在旁边看了好大一场戏。当然了,如果是真正的李端月在这里,大概没有看戏的心情。
这么说吧,大户人家发生的那些阴私,一般都不会让人传出去。但凡知道真相的下人,要么为自己所用,要么就……直接灭了口。只有死人才会真正保守秘密。
半晌,周老爷出声:“阿觅,如果你实在原谅不了,再也不想看见秀兰。咱们也不能真的因为她而毁了两家多年的交情,稍后我带她离开就是,嫁妆留下当做补偿。只是,周府不能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身染恶疾去世。希望你们能消气,最好也别往外说。只要能帮忙保密,凡事都好商量。”
言下之意,只要帮忙保密,就会给乔府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