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胳膊,一路将她送到隔壁屋檐下,接过了胡母递来的帕子帮她擦头发,又道:“有孕之人不能受凉,我那边有老姜和红糖,稍后抓两块过来熬着喝了。”
这话是对着胡母说的。
胡母颇有些不自在,两家住得这么近。对于年轻人之间的事,两家算是心照不宣,之前那几年还互相照顾着。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面对李端月,胡母不敢直视她眼神,道:“方才还在屋檐下,我一眨眼,她人就不见了。还以为在屋子里呢,没想到出去了。”
王氏眼圈红红的,见楚云梨要走,她飞快道:“多谢。”
话里有话。
既是谢她送的这一程,也是谢送她的老姜红糖,更是谢她的退出。只看方才男人那副模样,如果李端月不放手,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当下的女子嫁人后,被休回家基本没了活路。有胆子和离的万中无一。如果男人真的和李端月不清不楚,王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真的,她特别感激李端月。
楚云梨一挥手:“都是邻居,不必客气。我先回了。”
她走得洒脱,从头到尾都未回头。
人走了,胡母狠狠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你在做甚?日子不想过了么?你怎么对得起媳妇?”
胡海彬脸颊上疼痛传来,蹲在屋檐下抱着头半晌不吭声。
胡母将儿媳安顿好后,去了隔壁。
有孕的人不能喝药,也不能生病。胡母家中其实有备好的老姜和红糖,但她还是想去找李端月谈一谈。
楚云梨在城里是吃了东西回来的,衣衫湿了些,头发黏糊糊的不舒服,她准备烧水洗漱,锅中的水在冒气时,敲门声传来了。
看见胡母,她一点都不意外:“伯母,进来坐。”
胡母看了一眼井井有条的院子:“你爹娘他们何时回来?”
“还不知道呢,过一段吧!”楚云梨说着,将准备好的老姜和红糖用一个大碗装了递过去。
胡母伸手接过:“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海彬那孩子心里一直念着你,但我等不及……你要怪就怪我吧。”说着,哆哆嗦嗦递过来一个荷包。
楚云梨看见那荷包,微微一愣。
只看荷包的料子和绣工,不是村里人会买的东西。
这么说吧,村里人地里刨食,手头宽裕的人家能够买得起这些东西,但却不会去买。毕竟,攒点银子不容易,不能这么抛费。
胡母见她不接,硬塞了过来:“去岁有人在镇上找我,给了我这东西,让我儿子别惦记你。当时我就知道,应该是有富家公子看中你了。所以,转头我去帮他找了王家姑娘。”
荷包塞到手中,银子有些硌手,楚云梨一摸就知道里面应该是十多两银子。她忽然又有些恼怒,这是李端月的情绪。
李端月一直以为是胡家的长辈急着抱孙子,才飞快给胡海彬另外定了一个姑娘。原来,这也是周家的手笔!算时间,她还没有到乔府……从头到尾想要将她献给乔觅的,都是周家母女!
说是补偿他,凭什么用其他无辜女子的清白来补偿?
如果是胡海彬自愿另娶她人,李端月不会有丝毫怨气,但被人算计,那就不能忍了。
胡母端着大碗转身:“稍后我把碗给你还回来。”
楚云梨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将荷包递到她手里:“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我如今……不缺这点。”
胡母哑然。
其实,早在李端月回来的那天,看到她那样虚弱,后来还好多天不出门。村里就有各种猜测,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她是小产后被主子被打发了。
胡母知道得比其他人要多一点,对此深以为然。此刻听到她说还有银子,立刻明白,应该是主子给了补偿。
楚云梨无所谓她怎么想,李端月是被算计的,不是攀权附势,是被人算计。此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
胡海彬傻了。
“不可能!”
楚云梨逼近一步:“有什么不可能的,身为丫鬟,本就身不由己。比如之前我想赎身回家,夫人却非要让我做陪嫁丫鬟。到了府里新婚之夜就伺候了公子……”
胡海彬面色惨白,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要再说了。”
“很难接受吗?”楚云梨缓缓靠近:“日后不要来找我,也别再说那种话。”
胡海彬退到了门槛处,因他心神大震,根本没注意到,又退一步后踢着了门槛,直接坐倒在地上。
雨幕中,王氏扑上前来扶人。
她不知道已经在外头的隐蔽处站了多久,头发都有些湿了。
地上湿滑,楚云梨怕她摔着,上前不客气地踹了胡海彬一脚:“赶紧起来,让即将临盆的媳妇扶你,好意思么?”
说完,抓紧了王氏的胳膊,一路将她送到隔壁屋檐下,接过了胡母递来的帕子帮她擦头发,又道:“有孕之人不能受凉,我那边有老姜和红糖,稍后抓两块过来熬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