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怒火熊熊,低声问:“可有被人欺负?”
陆苗娘摇头,又大哭道:“我好害怕。”
兄妹两人说话间,玉泽被人带了出来。当他看见船头上的楚云梨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夫人饶命。”
楚云梨似笑非笑:“都毁了容了,还不老实。今儿这事干得挺熟练,平时没少干吧?”一想到他还跑去勾引端华,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向花娘。
花娘有些尴尬,讪笑道:“玉泽他带来过三位姑娘,就是……都有些烈性,不肯听话,我给放了。结果放的时候不小心掉入了水里……”
这些地方的手段层出不穷,有那实在不听话的,沉入水中也不是稀奇事。
楚云梨眯起眼:“把他捆了丢下去吧!”
轻飘飘一句话,吓得玉泽连连求饶,可楚云梨已经不听了。
送兄妹俩回去时,她直言:“我救人的条件,就是将陆坤送走。你们看着办吧。”
陆苗娘吓得脸色苍白。
陆庆阳沉默了下,转身去了画舫:“大娘,我那还有个人,你们叫他绑来吧!”
可陆坤是受了伤的,还没养好呢。大娘根本不想要。但碍于楚云梨……这位可是肯花银子的主儿,当是给她一个面子了。
陆坤他在家里等着女儿赚银子来让自己吃香喝辣,结果兄妹俩回来的同时,还带了几个彪形大汉。下一瞬,他就被人拖走了。
从头到尾,陆坤都没反应过来。
反正,自那之后,楚云梨就没有听说过陆坤的消息。陆庆安给了堂弟百两银子,两年后,陆坤考中举人,带着妹妹一起去了京城。
后来倒也经常回来,像是普通的堂兄弟一般相处。再后来夫妻俩去了京城时,他还热情招待。
李端华两年后嫁给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年轻东家,和陆府天差地别,却也能衣食无忧。她是个愿意知足的,日子过得不错。
李端睿被楚云梨送进了学堂,他有些天分,却因为家贫被耽搁了几年,在三十五岁那年终于榜上有名。
别人都说,李端月有几分运道,自卖自身做了丫鬟,所有人都以为她一辈子回不来,没想到她竟然将一家子都拉扯了起来,彻底摆脱了身上的黄土。,
姑奶奶看到她的死相,心中一片悲凉,得知侄子被害,她一瞬间又怒又气,但此刻罪魁祸首没了,她却并不觉得欢喜。
当初何氏还没进门时,她也相看过,这么多年走动,她隐约也知道侄子和侄媳妇的为人。
说实话,要论荒唐,还是侄子不像样子,侄媳妇一定是被逼急了,才下此毒手……不过,夫妻之间,再怎么恨,也不应该要对方的命啊!
姑奶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又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多管了闲事。丧事办完,她浑身都打不起精神来,摆了摆手,带着晚辈回了夫家……她走时心里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此后不管娘家如何,她都不会再管。
周秀林接手的家中生意,相比上次的手忙脚乱,这次就要坦然得多。按照常理,他应该在一二十年后才能做家主,一想到提前了这么多年的缘由,他心中就难受得很。
这日,周秀林浑身疲惫地从外面回来,隔着老远就看到有一架华丽的马车等在门口。
马车天天从门口路过,他偶尔也撞上过几回。一眼就认出是隔壁陆府所有。
想到两家之间的恩怨,他真的有些害怕李端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马车后,他顿时有些不安。
楚云梨听到马车声音靠近,掀开帘子。
周秀林再一次确定她是在此等自己,躲是躲不过去的,硬着头皮道:“陆夫人?”
楚云梨递出了一叠纸。
周秀林疑惑:“这是什么?”
他不肯接,楚云梨执意递着: “这些是我查出来被她们母女害了的人,其中有五条人命,受伤者二十多人。你逐一去赔偿,之后我就不会再寻周家麻烦。如果你不肯,那我就只好劳烦一下大人查一查周府。”
想到死去的母亲,周秀林心中难受,哪怕母亲有万般不好,害死父亲的理由并不如她所说那么纯粹,却从头到尾没有害过他。
他满腔愤怒:“她们人都死了,你还要如何?”
“人死了债没消。”楚云梨强调:“如果你想为她们留一份体面,那就听话赔偿。若不然……”
周秀林一把接过:“我赔!”
周家银子先前挥霍了不少,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大很大的一笔数目。
接下来几天,楚云梨一直盯着周秀林的动静,看他亲自登门赔偿,有些没有家人的,他将其坟茔好生修整,还算是有诚意。
等到赔偿完,周家连祖宅都没能留住,沦为了城里的一般富商,再没有了曾经的风光。
母女俩已经没了,就算告状,给了那些人公道,也不会牵连周府,还不如拿些实惠呢。
*
陆坤外院中的那个宅子,日子过得简单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