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将面前的盆一踢,抬步就走。
那盆带着一把割草的刀落在了楚云梨脚下,也是楚云梨让得快,才没有被伤着。真的,蒋满华但凡有一分顾念女儿的心思,都不会这么干。
蒋文树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如此,院子里只剩下了母女二人。楚云梨继续抱柴火,柳氏眼泪汪汪,见女儿根本就不往自己这边看,气道:“小妹,你方才那话是何意?”
“我是真想知道自己亲爹是谁?”楚云梨一本正经:“娘,你知道吗?”
柳氏气急,奔过来就甩了一巴掌。
楚云梨侧头避开。
“还敢躲,外人说就算了,你自己都提,好意思?”柳氏越说越气:“你又不是三岁孩子,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看你娘的笑话。”
像柳氏干的这事,外头不少人暗地里嘀咕,有那胆子大的,甚至会当面嘲笑。不过是蒋满华对外特别凶,加上兄弟俩读了第一次吵了一回,从不在这事儿上争吵,蒋满仓又常年不在。村里议论此事的人才渐渐少了。
但只要一提起柳氏二嫁,谁不笑话?
柳氏也知道自己干的事经不起讲究,只要有人当面提,她就会翻脸。
冲着外人不好发脾气,冲着亲生女儿就没这个顾虑了:“我是不要脸,你是不要脸的女人生的,天生就不要脸。活该被人笑话。”
楚云梨并不生气。
柳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愈发恼怒:“滚出去,老娘不想看见你。”
蒋文树从屋中探出头来:“小妹,赶紧跟娘道歉。如果不是娘,也不会有你的出生,谁都可以怪她,就你不能。”
“是么。”楚云梨低下头:“我出去走走,静一静。”
没人拦着。
百花村很大,就连沈家那边,也属于百花村也就是这两年那边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这才改为了百树村。
楚云梨一路不停歇地到了村尾的小院子旁。
这处院子不大,别人的院子里种的是菜蔬,这里面种的却是花草。里面是一个年纪大的婆婆独居。
楚云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找什么理由登门,察觉到下起了雨,她立即上前敲门。
婆婆开门看到是她,笑吟吟道:“怎么有空过来?快进来坐。”
蒋家如今有了十几亩地,全是蒋满仓跑船赚的银子买的,蒋文云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从这门口路过。婆婆的地都租给别人了,别人忙得团团转时,她还能搬个躺椅坐在门口悠闲纳凉。经常看见蒋文云路过,会给她一些东西吃。
楚云梨一进门,她就进屋拿出了两包点心,笑眯眯道:“来尝尝,太甜了,我牙疼。一会儿带回去吃。”,
她还没出门呢,卸了牛车的蒋文树问:“让你做饭呢,你去哪?”
“我吃完了,不饿!”楚云梨答完一句,抬步就走。
蒋文树的媳妇,该他自己伺候,或者柳氏看不过去愿意帮忙都行,怎么也不能落到蒋文云头上。
“蒋文云!”蒋文树记得叫她的大名。
喊祖宗都不管用,楚云梨去了河边洗衣。
孩子的尿布一层又一层,要换下来一大堆。之前都是柳氏和蒋文云洗。且因为破衣烂衫不多,尿布没有多的,但凡换下来立刻就要洗来晒上,遇上阴雨天,还得烧火烤。
柳氏又换了一堆,喊女儿来收拾着洗,叫了几声都没人应。蒋文树过去,道:“她跑了,饭都不做,还让我自己看着办。说这是我媳妇,不关她的事。”
给孩子换东西看着是简单,但外头有些冷,柳氏动作得快,就怕孩子给冻着,每次换完后都会出一身大汗,这人一累了,心情就烦躁。听到儿子这拱火的话,她瞬间怒火冲天:“反了她了!人呢,把她给我叫来。”
“去洗衣了。”蒋文树看了一眼地上的尿布,月子里的孩子经常拉,他觉得腌臜,抬步就走:“我去看看秧苗。”
柳氏无奈,这得把一堆尿布抱到屋檐下,又去厨房里忙活,把饭送给了儿媳妇后,发现女儿还没回来。她怕太阳落山后尿布干不了,春日里变天快,下雨也是有可能的。于是,她端着一大盆尿布往河边去。
母女俩刚好撞上。
柳氏看到女儿盆里的衣衫,道“你的盆给我,把这些拿去洗了。”
楚云梨看了她一眼:“我不想洗。累了,要回去歇着。”
“放屁!”柳氏不客气:“你是担了山吗?累什么?赶紧的,别等我发脾气。”
楚云梨抬步就走。
“你个臭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柳氏破口大骂:“整日什么都不干,就想偷懒。老娘简直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生下了这么个讨债鬼!”
楚云梨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回了村里。
哪怕是村里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要脸的,一到十二三岁,家里人说话都会注意一些。绝不会说自家姑娘又懒又馋……万一要是传开了,对姑娘家名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