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迭爬起身,月光下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她慌慌张张将烛火点起,奔到小儿子的房外时,第一眼看到了大儿子倒在地上,身下蔓延开了两滩暗色。
鼻息间满是血腥味,哪怕还没靠近,她也知道地上两摊暗色是血,而老大已经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兄弟相残竟然已经到了要对方性命的地步。想到此,柳氏眼前阵阵发黑,扶住了墙才稳住身子,颤声道:“大半夜不睡,你们在闹什么?”
她一步步靠近,似乎走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两息,她到了大儿子跟前,蹲下后顿了顿,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才伸手摸了下那暗色。
满手濡湿,血腥味更是刺鼻。柳氏瘫软在地:“他爹……他爹……”
心中太过惊惧,太难接受,她嗓子都是哑的,根本吼不出来。边上的沈大河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出事了啊!”好半晌,柳氏终于嚎了出来。
“小草,快去请大夫。”
蒋文草这几天都没睡好,听到那边有动静也懒得管,她用被子蒙住了头。紧接着,又听到母亲的两声哀嚎,她才觉察到事情不对,披衣起身时,还撞到了从主屋出来的蒋满华。
她很不喜欢这个人,过去那些年也没将他往眼里放。如今因为他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父亲更是因他而死,蒋文草就更不搭理他了。
“小草,出什么事了?”
蒋文草就跟没听见似的,奔到了沈大河的房门前。当看到里面情形时,她手都开始抖了。然后拔腿就往外奔。与此同时高声喊道:“不得了了,杀人了。”
她不想父亲的悲剧在哥哥身上发生,怎么也要趁着沈大河手里拿着匕首的时候将他抓个正着。之前是因为人证太少,这一次,他休想逃!
深夜,安宁的山村忽然有人叫唤着杀人了,被吵醒的人都忍不住出门,想去瞧个真切。
当发现声音是从蒋家传出来时,并不觉得意外。
沈大河怕了,虽然是蒋文树先动的手,可伤人的是他。他吓得丢掉手里的匕首,转身就想跑。
柳氏伸手拽了一下,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只碰着了他的衣衫。
蒋满华看到屋中情形,心头咯噔一声,不止没有拉人,反而还往边上让了让。看着沈大河从身边风一般刮走,他想到什么,掏出银子丢了过去:“拿着!”
慌着逃跑的沈大河听到这声音,回头看到地上几个碎银子,顿时大喜,有总比没有好啊!他弯腰捡起。
眼看大门就在跟前,他已经想好了从去河边那条小道离开,大半夜那条路基本没人。就在他即将踏过大门时,门口闪出了一行人来。
前面一个妙龄女子身着淡黄色衣衫,夜色里那衣衫像是白色,她本就纤瘦,夜风吹来,衣袂飘飘,乍看上去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沈大河心头一突,再想找机会离开,却发现门口已经被人严严实实堵住了。
楚云梨带着七个人呢,蒋家的门就算比别人家大点,也不能让七个人并排进门。
沈大河手中握着匕首,满脸的阴狠:“让开!我的刀子可不认人。”
楚云梨扯出一抹笑容,满脸愉悦地道:“你这记性可真不好,当初在你家茅房外头,我把你揍得跟猪头似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吗?”
说话间,她伸手去掐他握着匕首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沈大河惨叫声起,他声音凄厉,甚至盖过了匕首落地的动静。
与此同时,周围的邻居也赶到了。
他们拿着火把,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满是鲜血的匕首,还有试图冲出人群逃跑的沈大河,另一边是慌慌张张想要拦人又不敢拦的蒋文草。
“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看着楚云梨。
楚云梨退后一步:“不知道呢,我有点认床,睡不着,听到这边有动静,带着人赶过来,刚好看到沈大河想跑。话说,这杀了人还要跑,是不是要罪加一等?”
是!,
“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银子好办事呀。”楚云梨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些人全都是用银子请来的,凡是我的吩咐,他们都会认认真真行事,不敢有丝毫怠慢。话说,你们家不想被人为难吧?”
那肯定不想。
“不想就对我客气点。”楚云梨用手撑着下巴:“不过呢,现在已经迟了。当初你们针对我的时候可没有客气过。”
“东拉西扯半天,你到底要怎样?”柳氏不耐烦。
“不怎样,就是想看看沈大河手中的字据和契书。”楚云梨眼神中满是鼓励:“拿出来呀,你打算让他们分你多少?”
沈大河垂下眼眸:“我要一半!”
蒋文树跳着脚步大骂:“做梦!你怎么不全要呢?我爹可是被你爹害死的,逼急了,我就把你们父子俩一起送入大牢。”
沈大河一脸无赖:“谁说我爹是蒋满华了?我爹明明是蒋满仓!”
蒋文草险些被气疯:“我没有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