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不知道,她买下了内城的铺子,找人整修,又找人做胭脂。
还是富贵人家夫人的钱比较好赚,尤其是香粉香脂,关键是她的东西确实好,能够去纹去皱,还能将发黄的肌肤养白。
又是一个月,楚云梨的铺子开张。
她先前就想法子造势,铺子还没开张呢,就已经拿着香粉送了以前相熟的夫人。然后,一开张就客是云来。
第一天过完,所制的脂粉已经卖得七七八八。还有外地的客商看到了里面的商机,要来找她。
而此事也传入了陈夫人那儿中,对于这个儿媳,她心里很是惋惜。有时候也怨老天不做人,要是救了儿子的人就是严月娇该有多好。
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不说陈母自己想要用一用那些脂粉,她也看出来和前儿媳来往的都是各家的夫人,要是前儿媳嘴一歪,说几句陈家的坏话。到时也许会影响了自家的生意。
临时抱佛脚最不可取,她自认为和儿媳相处不错,便抽了空上门。
严月娇成亲前认得一些字,她学得最好的还是绣工,嫁人后,陈见山早出晚归,多半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待着,又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于是,她没有再绣花,偶尔看看话本子,倒是认识了不少字。
因此,当陈母看见前儿媳抱着账本看时,并不意外。
“娇娇,没想到你还会算账。”
楚云梨合上账本:“不会可以学呀。人一辈子那么长,我才十几岁,这才到哪儿呢?总不能被男人抛弃之后就自暴自弃天天窝在家里混吃等死吧?”
这事其实是陈家理亏,陈母颇有些不自在:“你能想得开最好了,我也怕你因此一蹶不振。话说,我在府里都听说了你的脂粉不错,哪里来的方子?”
楚云梨挥手:“红书,去收拾一些陈夫人合用的来。”
陈母笑吟吟:“你也太客气了。”
以为是送给她的。
楚云梨笑了笑:“城里的周夫人也买了一套,贵是贵点,我用了好料嘛,但效果是真的好。”
陈母颔首:“我听说了,她眼角的鱼尾纹都少了好几道呢。”那是铺子还没开张就送过去了的,提起这事,她心里其实有点儿想法。这严月娇应该把这些东西送给她才对嘛。
红书利落地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五六个盒子。楚云梨伸手一引:“承惠十八两银子。本来是三十两的,这刚开张,就便宜了些。”
一句不提曾经的关系。
陈母愣了下,实在没想到前儿媳会冲自己收银子。不过,她也不缺这点,一抬手让身边的人付账。看着严月娇真的收下,顿感意兴阑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楚云梨笑吟吟:“陈夫人不给未来儿媳买一套吗?我也见过白姑娘,她肌肤不太白,晒了太多的太阳,还是要养一养的。”她看向红书:“去拿一盒美□□。”
陈母:“……”
这是拿她当肥羊宰了吧?
虽然她不缺银子,可这动辄几十两,也不是小数目了。
楚云梨接过红书递过来的精致盒子:“这玩意儿特别好,只剩下最后一盒了。也是看陈夫人对儿媳跟养女儿似的亲近,念你一片慈母心肠,我才舍得给的。”
陈母叹气:“这母女也是讲缘分的。”
楚云梨一脸惊奇:“陈夫人不想买就直说嘛。先前我做陈家的儿媳,也是因为救命之恩才能嫁进去,夫人对我可好了,如今找到了真正的恩人,应该对人家更好才是。否则,恩人该有想法了。这会儿也不贵,才二十两!”
二十两还不贵?
搁城外吃粗粮饱肚子的普通人家,二十两能过七八年了。
陈母能怎么办?
只得付银子,总不能真的让严月娇出去说她这个婆婆对前一个媳妇更好吧?
为了这点银子,闹得跟儿媳生分,实在犯不上。
然后,她就看见嘴上跟自己格外亲近的严月娇收起银子来那是一点都没手软。
陈母忽然觉得,前儿媳特别会做生意。瞧瞧,两家挺僵的关系,她愣是笑言笑语赚了自己几十两。之前自己一年的胭脂水粉都花费不了这么多。
付完账,陈母一刻也不停歇,带着人落荒而逃。
可不敢留了,这几句话,谈得也太贵了。,
谁家的银子都来得不容易,说难听点,那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自家人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将银子拿给别人花,没这种道理嘛。哪怕是拿来办丧事确实该帮忙,可两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呢?
众人自问做不到像白雪梅那样无私,自然也就和富贵的亲事无缘。心里羡慕人家,但只是一瞬,很快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白雪梅把人带回去后,夫妻俩都很不高兴。在他们看来,完全没必要带这个丫鬟。陈家那边又不缺人伺候,女儿与陈家可是有救命之恩的,难道陈家敢怠慢?
那严月娇嫁进去一年,过得自由自在,说到底,就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