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看到是一张千两银子的借据,还是白雪梅跟人写的,他顿时皱眉:“修桥?”
陈家是挺富裕的,却也没那么富,至少修桥铺路,有地方受灾这种事是绝对轮不到他们来操心的。
陈父接过来瞅了一眼:“这种帖子又不会发到家里来。她怎么去的?”
陈母没好气:“自己找上去的,没带银子,还跟人借……咳咳咳……”
一说这事,她难免又开始着急。
大夫还在开方子,见状忙道:“别急呀!要是再晕过去,醒过来能不能恢复的如同常人就不好说了。”
陈见山大踏步出门:“我去问一问。”
没什么好问的,事实就是白雪梅这短短的十多天里已经糟蹋了两千多两银子。并且还承诺要去郊外的几个村子里发料子。
白雪梅见男人脸色难看无比,心虚地道:“他们真的很感激我,有些人还冲我跪下了……”
陈见山怒火冲天:“我也喊你祖宗,我给你跪下,你给我银子行不行?”
白雪梅:“……”
“你在娶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个怎样的人,我就是喜欢帮别人呀。”
“那你去帮啊,我没拦着你呀。”陈见山又气又急,嗓门都破了音:“但你别拿家里的银子糟蹋。说难听点,我现在还是吃爹娘的,这些都是我爹赚的银子,你要霍霍,有本事自己赚。别指望我爹!”
白雪梅低下头:“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你都嫌弃。府里的人都说,你和严月娇做夫妻时,从来没有高声说过话,夫妻俩感情极好,还时常相约出游。你又经常买礼物送给她……那才是你想要的妻子。既然你们那么好,又为何要来招惹我?”
陈见山面色难看:“白雪梅,我娶她是为报答救命之恩。”
“她是你的恩人时,你对她有无限耐心,也不管她出门与否。怎么到了我这里,你就忍不了了呢?”白雪梅眼圈通红:“还有母亲,以前没听说过婆媳不和,她现在也不生严月娇的气,从来不说她的坏话。到了我这里,就各种看不上,反正我不是你想要的人,做什么都不对就是了。”
陈见山哑口无言。
不是无言以对,是他觉得没法跟面前的人讲道理。
白雪梅见他不说话,干脆拔腿就跑。
夜色朦胧,这时候回不了外城,白雪梅不想在府里待,想着大不了去客栈住一宿。她带着阿彩,一刻也不停歇,直接就往繁华热闹的街上去了。
陈母得知此事,气得手都抖了。
“大晚上的她要去哪儿?这像是个良家妇人吗?”
陈父急忙安抚:“你别生气,我这就带着见山去找他回来。”
陈见山不想去找,可又怕白雪梅在外出事,到底还是跑了一趟。城里的客栈就那么多,却没又不愿意委屈自己,肯定去住好一些的,于是,半个时辰之后,父子俩就在一处最大的客栈里将人找到了。
彼时白雪梅已经洗漱过,趴在桌上哭了好久,看见陈见山进门,她气冲冲地问:“你来这里做甚?”
“接你回家。”夫妻两人在此争执,只会让人看笑话。陈见山不打算多说,抬手将人揽入怀中。
白雪梅愈发委屈,哭得更凶了。
回去的马车里,陈见山听着她的哭声,心里烦躁无比:“我和娇娇不吵架是因为她是个乖顺的人,从来也不想着出门,更没有拿银子接济娘家,也不会想着做什么善事。都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母亲那里也一样,母亲说了不让请安,她每天都会去一趟,逢五逢时更是早早就到主院外面等着。长辈不让请安,那是长辈宽和,但晚辈不能托大。”
白雪梅沉默下来。
她过门后,母亲也不让请安,她就没去,后来天天在外头忙,早出晚归的,更是连母亲的面都见不上。从这一点看,她确实不够孝顺。闷闷道:“我出身普通人家,有什么事都是当面说清楚,从来也不会迂回婉转,更不懂得猜别人的心思。”
“出生在贫寒之家,不是不懂事的托词!”陈见山不想再哄着她了,实在是两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快赶上陈家一年的收益。要是还哄着,怕是整个家都要被她败完。
“娇娇出身也不见得多好,人家就懂事。”
白雪梅突然就恼了,大吼道:“她那么好,你找她去啊,娶我做什么?”
说完,趴在小几上大哭起来。
陈见山白天盯着人下货,被人催着,自己累的跟三孙子似的,也没心思哄人,干脆靠在了车壁上闭上眼:“这大晚上的,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因为你跑了出来,我跟爹都没得歇。刚才我也试图跟你讲道理,可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样吧,从明天起,你别再出门了,账房先生那里我会打招呼,以后该你的东西不会少你,但想要支取银子……我劝你别去,免得自取其辱。”
闻言,白雪梅哭声一顿,抬起头来质问:“你要禁我的足?凭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过门的,可不是府里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