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晕厥。
“贱妇,后悔了是不是?迟了,看见那位姚姑娘没,人家哪点不比你好……”
他还要继续数落,挨了一巴掌的林盼儿心头火起,对他的恐惧也少了几分,大声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贱男人勾引我,我怎么会这么倒霉?一家子的霉星,谁沾了谁就没运缠身。还好意思怪我。”
“闭嘴!”
“住口!”
“你不要脸。”
前两句是白家夫妻吼的,后一句是立夏骂的。家里人从小都对她寄予厚望,认为她早晚会是戴青山的女人。
有这样的缘故在,立夏眼中从来就没有其他的男人,一颗心早已放在了公子身上。结果呢,方才戴青山,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更别提关切了,反而是这个不要脸的小户女得了他正眼相待……哪怕只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至少也看见林盼儿了。她呢,在边上殷切的等了许久,只等到了他头也不回的背影。
立夏越想越怒,一把扯过林盼儿:“你才是灾星,要不是你勾引我哥,你们俩做出那些事。我们家怎么会出事?如果我爹还是外管事,公子眼中早晚都会有我的存在,都怪你,都怪你……”
她一边骂,一边各种拉扯。
林盼儿又痛又难受,并且她已经发现这一家子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亲人,娘家又回不去,真觉得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这么一想,胆子就大了起来,没有力气推开立夏的手,嘴却没闲着:“你们一家子偷偷昧下主子的银子才落到了如今的地步,还牵连了我。竟然还怪我……我又不傻,把公子跟你哥摆在一起,傻子都知道选公子。是你哥他心思不纯骗了我。他故意抢公子的女人,活该落到这步田地,你们一家子都活该,活该!”
她疯魔了一般,似乎也不怕痛了,开始还手。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实在是不好看,路过的人好多都看了过来。
在这个请个小工都尽量找熟人的世道,凡周边遇上生人都会格外注意。这几个人浑身狼狈,看着像是乞丐一般。天黑了还不肯走,有人怀疑他们留在这里是想趁夜偷东西,立刻纠结了一群人过来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天黑不回家?”
内城是不允许乞丐停留的。
白耀看见这些人,心里暗骂女儿和儿媳不省心,扯出一抹笑容,道:“我在这儿等人,一会儿就走。”
一行人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放松警惕:“这又不是你们家,还又坐又躺的,赶紧离开,不然我们要报官了。”
“对,这地方不许乞丐逗留。”
“我看他们是装成乞丐想要偷东西。”
有人不赞同地道:“伤成那样都没治,肯定是没有钱。这是真乞丐,当然了,偷东西也是真的。”
听到一群人自顾自议论,白耀气得头都要炸了。往日走出去,除了那几个有头有脸人家的主子,谁见了他都得敬称一声白爷。如今可倒好,几个杂碎也敢对他出言不逊。
他心里暗骂着,想着自己翻身之后要将这些人如何如何,动作却不慢,带着一家人赶紧起身,灰溜溜走了。
他们当天换了一条更偏僻的街过夜,打算好的晚饭自然也不在了。一家人怕乱动再引人注意后又被撵走,干脆饿着肚子缩在一起,打算等天亮了再说。
天天在外头住,一家人越来越狼狈。最近天气变凉,白天日头大,夜里特别冷。一家人只有单薄的外衣,冻得受不了了之后,也不管外面捡来的衣裳干不干净,各人都披了一件。
如此,真的跟乞丐无异了。
白重阳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回,去了相熟的商户那里,颇费了一番波折,还在一处偏僻的矮墙之下找到了一家人。看见父亲的一瞬间,他简直都不敢认。
而白耀也不太敢认。
这几天一家子穿得灰扑扑的,他们也没有去那些繁华的街上惹人做梦,我觉得眼前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少见鲜亮的颜色。眼前的儿子一身月白衣衫,从头到脚纤尘不染,手中一把折扇摇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边还带着两个书童,活脱脱一个书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气质高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重阳……”
秋娘子唤了一句,眼泪夺眶而出。
白重阳听到这一声喊,终于确定面前的这一群乞丐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他没有上前,反而被吓着了一般后退一步。
白耀见状,心里一沉。
“重阳?”
白重阳这才反应过来:“爹,出了何事?”他看了看周围,实在觉得这地方难以下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他带着一家人就近找了一间酒楼。
酒楼有点小,白重阳有些嫌弃,再三嘱咐伙计将被褥换过,而其他人已经顾不得,奔进了各自的屋中洗漱,洗完后又大吃了一顿,才觉得活了过来。
“这才像是人过的日子嘛。”端午叹息,一转头看见兄长拿着帕子在凳子上擦啊擦的,“大哥,你就别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