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下手狠,还锤了他两下。
孔德无奈,只得先告辞。
大门关上,李老头目光冷冷的回头看自家孙女:“你还惦记着他?”
李姑娘眼圈通红,摇摇头:“就是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他骗了这么久,以前别人都羡慕我,现在都笑话我眼瞎,真的是……爷爷,不用管我,我哭一会就好了。
她只是怕丢脸而已,真不是放不下。
说心里话,她还挺感激孔德人品败坏到这种地步。不然,坏不彻底,她想放会觉得对不起自己这几年的付出,那才真的是要给耽误了。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李老头溜溜达达出门。
谁还没几个朋友呢?
孔德当日住进了客栈,想着再去李家求情,又想找活计做,人要做几手准备才从容嘛。
翌日一大早,孔德就起身了,买了李姑娘最爱吃的点心,打算再登门争取一次。
结果,就在离李家还有一条街时,忽觉眼前一暗,头被人蒙住,他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就察觉到许多人将自己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他一开始还求饶喊救命,后来就喊都喊不出来,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再次醒来,鼻息间满是药味,侧头一瞧,才发现自己被安顿在了医馆大堂中的小床上。
大夫看他醒了,道:“孔童生,感觉怎么样?”
孔德:“……”
他躺在这儿不动都觉得浑身疼痛,尤其是右胳膊,痛到眼前阵阵发黑,简直能不能把那条胳膊砍掉算了。
大夫继续道:“你的右胳膊骨头断了,两条腿一边断了小腿,一边断了脚踝,可得好好养着。不然,以后会变成跛子。”
身上有疾者,不能参加科举。
孔德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他口中很苦,不知道昏迷的时候大夫给他灌了多少药。他心里庆幸自己还活着,可一想到胳膊腿儿都受了伤,又觉得还不如死了。
右胳膊受过伤,写字肯定不如以前。脚踝伤了……肯定会跛,只看严不严重而已。
没有东家会请一个腿脚不灵便的人做账房先生,那他就只剩下去富户家中帮孩子启蒙这一条路。可惜他只是童生,如果是秀才,这辈子也不用发愁了。
大夫凑了过来:“你醒了?”
孔德嗯了一声:“多谢大夫救我性命。”
“不用谢,受伤后昏倒在外面,有人送了你过来,我也认识你。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我们还有几面之缘。”大夫笑吟吟,“今日的诊费和药费一起一两银子。”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大夫补充道:“主要是给你正骨的费用高,你是读书人嘛,身上不能有疾。哪怕知道不可避免,老夫也还是想尽量让你恢复得好一点。我正骨的手艺不如师兄,特意让小徒弟去请了师兄,这其中有六钱银子是给师兄的诊费,我这边给你上了不少药膏,又喂了你两副药,接下来还有四副药你自己带回去熬。”
孔德经常来往城里,知道这价钱是真的不贵。可是,他也是真的拿不出来。
“多谢大夫为孔某着想,只是这药费……我拿不出来,要不,我留在这里帮你算账?”
大夫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孔童生,您别跟我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那六钱银子可是我给你垫付的,你再没钱,药钱总要给我吧?这样,给我九钱银子就行。”
孔德用没断的左手在身上掏了半天,只拿出来了一钱多银子。
“我只有这么多,实在对不住。”
大夫:“……”
“你这,我可以将你送去衙门的!”
孔德苦笑:“容我想想办法,麻烦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想把这把银子筹来。”
大夫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却不知道孔德让药童将自己抬出医馆,送去了靠近城门的那几条街,当时他是进了客栈,转头他就让客栈里的伙计把自己送到了回镇上的马车上。
镇上到城里挺远的,就不信大夫会为了这点银子跑去找他。
当然,他欠着这么大一笔钱,以后大概是不能来城里了。来了也得悄悄的,不然就得沦为阶下囚。
孔德是真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特么的这都是什么事嘛。
*
孔德被人打断了腿送回来的,他是想让马车直接将自己送去舅舅家中,可惜那个车夫不愿意。
没法子,他只得让车夫将自己放在了孔家的院子之外,看到他动弹不得,倒是有好心人去告知了孔母。
孔母得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人信誓旦旦不像玩笑,急忙赶了回来,当看到浑身绑着白布,到处渗着血迹,周身都是泥土的儿子,她心神大痛之下,看不清脚下的路还摔了一跤。
“儿啊,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孔德没想过报官,也是他能猜到,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朱家就是李家干的。而他对两家人做的那些事根本不能拿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