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女儿碍于他的吩咐不会放弃小女儿,可没感情,小女儿就算有房住,有饭吃,日子也舒坦不到哪儿去。
“桃红!你要是这么想,我就不管你了。”
换做听话乖巧的女儿听到父亲这样说,怕是即刻就要请罪,桃红听到这话,转身就走:“爹,我最近心情不好,不爱被人教训,您既然是来说这些的,就没必要单独聊了。省得大家都不高兴。”
周父气急:“我是你爹!”
桃红回过头来,眼泪汪汪地道:“我流落在外吃苦的时候都没有爹,可见没有爹日子也能过!”
周父:“……”气煞人也!
他忽然发现,这世上不是每个孩子都听话的,能够遇上一个周传芙就该知足。
“芙儿,天色不早了,我要回郊外,你也回去忙吧。”
他见了小女儿,心情不止没有转好,整个人像是褪色了似的,上马车时垂头丧气。楚云梨并没有出言安慰,她说得再多,都不如山上的两个娃娃会哄人。
*
那件事情后,楚云梨在自家山头上建造的工坊开始收尾,她忙了一段时间,打算造纸。这玩意拿出来,朝廷一定会要的。
她忙忙碌碌,有时候干脆住在了郊外,这天傍晚回到府里,她打算休息两天。因为贺静安送了书信回来,应该就是这几天会回到码头上。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见面了,不过这一次江南好多做大生意的中人被抓,放出来了不少孩子和美人。贺静安也带了一些人回来,他准备开个雅致一些的茶楼,让那些人留在里面卖艺不卖身。
不是他非要赚这个钱,而是那些人伺候过了客人,自觉与这世道格格不入,他如果不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会寻死,就算不寻死,活下来的那些日子也不会好。
楚云梨想着回去后看一下院子里有没有收拾好,进门时,门房凑了过来:“主子,那边有人在等您,已经来了三天了,小的说您不在,她就一直在那边守着,天黑之后我才回,天一亮就来了。”
“什么人?”楚云梨好奇问。
门房沉默了下,道:“她自称姓张,说是……说是一姑娘的生母。”
楚云梨:“……”
上辈子这时候,周传芙已经中毒,没有见过张姨娘,甚至是没有听说过此人。
周传芙从小到大都忙着学东西,后宅的那些事情说不到她跟前,当初张姨娘意图混淆血脉被发现之后,周父勃然大怒,一心寻找小女儿,后来想起此人,才发现她人已经没了。
他连尸首都没见着……现在看来,此人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害怕被责罚溜了。
“逃脱了不找个地方猫着,还敢找上门来,真是不怕死。请进来吧。”
张姨娘想法不同,当年她逃是因为弄丢了周家不多的孩子,留下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如今回来,是因为那孩子找到了,并且她还是亲娘。
没道理能善待孩子,却容不下孩子亲娘一条命。
周府有多在意子嗣,只看如今的胡夫人就知道了,那位当年可是跟她毫无根基甚至连娘家都没有的丫鬟。
胡夫人这么风光,凭什么她不能?
不说跟胡夫人比肩,也确实比不了,毕竟人家生的孩子如今是家主……她上门,只是为了要一个安享晚年,这不过分吧?
张姨娘来时坐的是一架青蓬马车,据说是租的,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当年逃出去后不敢在城里多留,隐姓埋名凭着自己的容貌嫁给了一个村里的庄稼汉子。这些年相夫教子,农忙的时候也跟着下地,辛苦不说,日子还过得紧巴,她的手磨粗了,脸上的皱纹也很深,肌肤还变成了黄铜色,只是比一般乡下妇人要好看一点,再不见当初伺候周老爷时的绝世容颜。
胡夫人整日闲着,听说故人回来了,一刻也坐不住,飞快跑了来。她如今是正室,偶尔还和城里的各家夫人一起饮宴,当年她的身份变化后,跟着嬷嬷学了一段时间的规矩。
说到底,胡夫人从生下来做丫鬟也才十几年,生下孩子之后已经一十多年了。做丫鬟的时候谦卑刻进了骨子里,可她之后又做了一十多年的富贵闲人,尤其女儿做了家主后,府里就没人敢对她不敬。再多的谦卑也早已经被优渥的日子磨没了。
两人当初是同样的处境,因为之后经历的不同,如今胡夫人往那儿一站,活脱脱一个富贵夫人,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行礼问安。而张姨娘,就连胡夫人身边最低等的婆子都比不上。规矩上是差不多,可她没有人家婆子养得白嫩。
胡夫人看到这样的她,一时呆住了,也忘了打招呼。
当然,凭她如今的身份,不说话也没人敢挑理。张姨娘一时也看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起身:“胡姐姐。”
胡夫人回过神,轻咳一声:“你这些年在哪儿呢?”
“别提了,过的苦得很。”张姨娘叹息,脸上皱纹深刻,与胡夫人比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同龄人,倒像是两代人。
胡夫人可没有忘记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