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明白,女儿就是想让自己好好活着,到底还是笑纳了这份孝心:“知道了。”
从山上下来,楚云梨绕了一点路去了柳府。
她提出要见桃红,柳府的人不敢怠慢,还有些心虚。
事实上,自从桃红被周家单方面断亲之后,柳府上下就有意约束着不许她出门。饶是如此,她还伤了柳冲,柳夫人又急又气,又不能对桃红下手,干脆把人禁足在屋中。
念及桃红是周府女儿,柳夫人还不敢把人饿着,怕的就是周家父女要见人。此刻看到了周传芙亲自前来见妹妹,她只庆幸自己没有真的虐待桃红,否则,怕是交代不过去。
桃红被关在屋里,发现不能出去之后,她也不愿意亏待自己,要吃要喝,但凡有丝毫不顺心就破口大骂,且扬言要告状。
柳家人不敢真的把她往死里得罪,几乎是百依百顺,别提有多憋屈了。
此刻陶红听说周家主要见自己,瞬间就嘚瑟起来,出门时还吹啐了一口那个看守的婆子。
“一会儿我就让人来把你接走,卖去那些穷山沟里。”
婆子低着头,心里暗暗叫苦。
她只是一个下人,身不由己,主子如何安排就得如何做。而她更清楚的是,如果桃红铁了心要为难自己,主子是不会护着的。
一时间,婆子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去那些大山里,还不如死了呢。
桃红一路招摇,蔑视路过的所有人,走到院子门口后想起什么,又回头去了正房,不过门口丫鬟的阻拦,直接一脚踹开门,嚣张地走到床前,拎起伺候柳冲的两个美人,啪啪就是两个巴掌,然后将人一推,弯腰看着床上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的柳冲,乐呵呵道:“是不是想弄死我?告诉你,姐姐来了,指明要见我,你再恨,也只能给姑奶奶憋着!”
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脸:“那么一点伤,你就躺了这么多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不就是想借此问周府要赔偿吗?其实你想要好处也容易,只要哄好了我,就什么都有了。来,说两句好听的!”
她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柳冲再想要好处,也有身为富家公子的骄傲,狠狠瞪了她一眼:“老天无眼,居然让你这样的人得势。”
桃红哈哈大笑:“只要我还是周府的血脉,你再恨我,也只能说几句难听话。有本事,你打我呀!”
她大笑着出门。
嚣张的姿态真的很欠打,柳冲气得胸口起伏:“来人,把我抬去正房,我要问周家主要一个公道,闺女养成这样,他们家管是不管?”
桃红进正院时,唇边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姐妹之间感情不好,她心里清楚,姐姐来这一趟兴许不是为了给她做主,甚至是来者不善。可那又如何?
只要周府在,只要父亲还在,她在柳府就能为所欲为!
“呦,什么风把姐姐这个大忙人吹来了?”
既然讨好不了,她也懒得费劲,张口就阴阳怪气。
柳夫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心里烦躁不已,面前这两位,她哪个也得罪不起,可是桃红说这话实在不合适,只得出声找补:“红儿,这是你姐姐,别乱说话。”
桃红冷哼:“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要你管?”
柳夫人:“……”
闻言,楚云梨将手里捧着的茶杯放下:“桃红,做人儿媳冲着长辈大吼大叫,当初陈泰云嫁到周家,我对他家的长辈都客气有礼,哪怕闹翻了,说话也是温言细语的,你这……不合适吧!”
“要你管?”桃红冷哼,“我婆婆愿意纵容,你嫉妒啊!”
柳夫人只能苦笑。
她哪里是愿意纵容,是根本就管不住啊。
掐在此时,柳冲由两个粗壮的护卫抬进了门,看见楚云梨后立刻告状:“姐姐,桃红她打我!身为女人殴打夫君,按理说该被休了,我们家不愿意给周府没脸,这才忍了下来,可是桃红愈发嚣张,觉得我是怕了她,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姐姐,周家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吗?”
他刚被奚落了一顿,语气特别冲。也是因为这些天忍够了,想到还要与桃红纠缠半生,他认为有必要大着胆子跟周家争取一下。
“桃红是在你们府上长大的,学成什么样,那都是你们家人教的。”楚云梨张口就来,“拿她的作为来当成周府的家教……未免有些偏颇。我今日过来呢,是最近才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告知府上一声。”
柳家母子立刻正色,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楚云梨目光落在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桃红身上,她好像是压抑够了,再也不想被规矩束缚了似的,那是怎么安逸怎么来。
桃红察觉到长姐的目光,皱了皱眉:“有话就说呀,看着我作甚?”
“红儿,别这么跟你姐姐说话。”柳夫人板起脸。
桃红不悦:“我叫你一声母亲,你别以为真的是我的娘,我娘是周府的夫人,你算什么东西?”
反正把柳冲打得半死也不过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