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团乱麻理不清楚,正烦躁呢,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从马车的缝隙间看到周深楼的随从送着一位大夫出来。
那大夫……她刚好认识,那是专门给男人治难言之隐的名医。
周深楼年纪轻轻,需要看这种大夫吗?该不会是跟陈婉晴玩得太野留下阴影了吧?
丁娘子办砸了这么大的事,迫切的需要在主子面前立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等那个大夫和随从分开走远之后,她从偏门进了府,然后直奔主院。她一脸担忧地禀告:“夫人,公子如果有隐疾,那也得长辈出面给他请个好大夫,不能乱来呀,万一遇上骗子怎么办?被骗银子不要紧,耽搁了病情可不是小事!”
这事确实很重要,周夫人来不及多想,霍然起身,想着这事情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道,就带了丁娘子一个人去了儿子的院子。
身为下人,如果能知道主子的秘密,虽然很危险,但却能够得到重用,丁娘子在去的路上心里渐渐放松,觉得自己这把稳了。
周夫人到儿子院子时,天色已经不早,屋中点了烛火,一路上有人相拦,她都沉着脸掠过,还不许那些人报信。
虽然这是周深楼的院子,可管后宅的人是周夫人,加上二人是亲生母子。下人们并没有头铁地非要去报信。
周夫人到了正房门外,隐约听到里面有女子唱曲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心里很不高兴,受伤了就该好好静养。这些丫鬟不分轻重地拉着儿子胡闹,简直该死!
她沉着脸推开门。
屋中丫鬟只穿一件薄纱,口中唱着黄腔,几乎半裸的扭着腰肢。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到是沉着脸的周夫人,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
周夫人还没出声,丁娘子看见主子神情不渝,呵斥道:“滚出去受罚!”
丫鬟连滚带爬出门。
周深楼急急将衣衫扯了下,遮住露出的皮肉,不满地道:“娘,儿子已经是大人了,你好歹让人通禀一声呀。”
“你是我生的,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周夫人板着脸,“天还没黑,你拉着一个丫鬟胡天胡地,要是让你爹知道 ,免不了又要挨一顿罚,也会落下一个不稳重的印象。”
周深楼叹口气,又不好跟亲娘说自己的病,只道:“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把那个徐大夫请来了?”周夫人问这话时,不肯放过儿子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周深楼对上母亲的眼,知道自己瞒不过,点点头。
周夫人方才进来看到那个丫鬟时,心里还松了松,以为是丁娘子看错了,毕竟,若儿子生了病,也不能拉着丫鬟胡来……听到儿子承认,急得不行:“怎么回事?很严重?”
跟一个女人说这种事,哪怕这是自己的亲娘,周深楼也还是不好意思,最后只点点头。
周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脱口道:“你还没成亲,还没有孩子呢!这怎么办?”
周深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母亲焦灼,他心头也更慌了。
“娘,你小点儿声,这件事情外人暂时不知道。”
听到这话,周夫人冷静了下来,把身边的丁娘子撵了出去,靠近儿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周深楼看来,母亲是自己最亲的人,无论他犯下什么错,亲娘都会站在他那边,比如之前写下那种可以让周府万劫不复的字据,母亲责备几句之后就尽心尽力帮他描补。他不能人道的事落到别人手里是把柄,让父亲知道的话他少东家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但母亲知道了,最多责备几句,然后会帮忙想法子!
当即,周深楼没有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周母听完,忍了忍,实在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力气大到直接把周深楼都摁到被子里去了。,
“姨母,之前拜托你的事,你千万记得提呀!”
丁娘子是赵家夫妻的表亲,两个孩子唤她姨母也行,姑姑也可。她是女子,跟赵母来往较近,赵烟儿觉得唤姨母更亲近。
其实不管喊什么,都该加一个“表”字,只是两边都有意拉近关系,故意忽略了而已。
丁娘子愁得一个头两个大,听到赵烟儿的这话,只觉得心里更加烦躁了。之前她夸过赵烟儿长相好,结果一家人就上了心,非说让她帮忙引荐,把赵烟儿送去公子身边为妾!
就是公子奶娘的女儿都不一定能为妾,她何德何能?
当时她享受着赵家夫妻的追捧,刚吹过自己能影响夫人的决定,还说公子在她面前都会客气一些……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办不到?只得说姑娘家与人为妾不得自由之类的话,奈何一家子铁了心,非逼着她答应。
她含含糊糊应下,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着日子久了,赵家人看不到希望,自然就会识趣地给女儿议亲。可赵家人明显不是这么想的,赵烟儿今年都已经十五了,还没有相看过,明显是等着她呢。
那时候她做媒让赵明伟娶陈婉晴,一来是给夫人分忧,二来想让表哥表姐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