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不过,想到钱公子,想到家里白白胖胖的外孙,她咬了咬牙,到底选了一盒离开。
*
钱公子来的时候,排场很大。
镇上就没有过那么富贵的马车,一路招摇过市,引得路人纷纷观望,随着马车过去,路人也在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公子,又为了什么来。
彼时楚云梨坐在铺子里嗑瓜子,听到外面有喧哗之声,忍不住探头望去。看到那马车时,她瞬间就想到了钱公子。
她也跟着探出头去看热闹,却见那马车在自家铺子门外停下。楚云梨有些意外,又觉得正常,富家公子之所以能让女人死心塌地,就是因为大方!
如今楚云梨这里的胭脂是镇上独一份,就是贵!对于富家公子来说,贵不是缺点,便宜了人家还不要呢。
楚云梨看到一身白衣的钱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扬起了一抹客套的笑容:“公子要买脂粉吗?送给谁呢?年轻的和年老的人用的脂粉不一样,公子方便说一下要用脂粉的客人的年纪么?”
钱公子五官只是端正而已,身量不高,大概和楚云梨差不多高,他一展折扇,笑道:“把你们铺子里所有的脂粉都给我装上一盒。”
说完,也不问价,一挥手招随从过来。
随从送上了两张银票。
楚云梨看了一眼:“可能不够,我这里有脂粉二十二种,全部都要的话,还差三十两!”
钱公子:“……”
他微愣了一下,没有尴尬,也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欢喜,一边让随从送银子,一边问:“好不好卖?”
楚云梨想了想:“都卖掉过。”
闻言,钱公子更高兴了。
他上下打量楚云梨:“本公子听说卖脂粉的东西是一个刚成亲不久的小妇人,就是你吧。本公子从城里千里迢迢为你而来,就是想买你的方子,开个价吧。”
楚云梨:“……”
她还以为钱公子是为了乌冬儿呢,搞半天是为了自己的胭脂方子。
“方子不卖。”
钱公子摇摇头:“不要这么快回复我,你好好想一想,女人家抛头露面做生意终归不好。拿着银子去后宅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楚云梨再次拒绝:“我遇上了一个混账,让人恶心得厉害,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
“哦?”钱公子认为,这个方子一定能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想着就算麻烦一些,他也愿意,“那你可要本公子帮你教训那个负了你的混账男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女儿要了人家那么多银子的事,柳家被人讹诈了一笔,不知道,心里多恨呢,不上门也正常。转而道:“你两个妹妹的婚事,回头你多看着点,这几天有人上门,本来我还想挑一挑的……回头都拒了。”
楚云梨吃着桌上的绿豆糕,胡乱点点头。
小时候家里是没有这些点心的,逢年过节别人走礼才会拿来一些,不过,转手就要送到别家。每年能撕个两封给兄弟姐妹吃就不错了。
说起来,村里的孩子还不如他们呢。陈家的孩子好歹有两封分着吃,大多数人家根本就舍不得拆。不是他们不疼孩子,而是家里太穷,不敢太疼孩子。
这人呢,就是经不起念叨。陈母才说柳家人连面都不露,楚云梨准备吃了饭回家时,外面有人敲门。
饭菜都上桌了,这时候上门来的人很不讨喜。
村里人好客,但凡是饭点来人,都会热情地留人吃饭。谁家都不富裕,哪能白吃别人的呢?久而久之,不管是谁,都不会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上门。
陈父端碗的动作顿了顿,五妹跑去开门,看见门口的柳河,因为不常见面,楚云梨跟柳家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当着陈家人,五妹只是听说姐姐已经不是柳家妇,压根没察觉到太大的变化,瞬间没反应过来姐姐已经跟他分开了的事,下意识唤:“姐夫?”
柳河:“……”
这一声姐夫喊得他的脸和肚子又开始痛。
“你爹娘在吗?”
五妹听到他这生疏的称呼,总算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让了让:“在呢。”
柳河踏进门来,当他看到桌上挨着前岳父坐着的陈兰花时,虽早已预料,脸色还是不免难看了几分。
外面停着一架华美的马车,那马儿神俊,一看就知道很贵。这些钱都是从他们两家那里讹诈来的……想到这些,他脸色能好才怪。
“有事?”
陈父对着这个女婿,那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女儿是他的妻子,让女儿去伺候他外头的女人和孩子,亏他想得出来。也就是女儿当机立断和他分开,没有让家里人帮忙。不然,他要是去了柳家,说什么也要把这混账狠狠揍一顿。
柳河看了看院子里的一群人:“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二老说。”
陈家夫妻不想动弹。
正吃饭呢,再耽搁饭菜就要凉了。再说了,女儿已经和他分开,大家以后各过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