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过来了,手中端着个小汤盅,只巴掌大小,若是男人喝,那是绝对不够的。很明显,这只给汪氏一个人准备的。
汪氏端着那汤,泪水滚滚而落。事到如今,也只有女儿还愿意照顾她。
“大嫂,回头你跟荷花说一声,就说她先前拜托我的那件急事,有眉目了,让她务必抽空过来一趟。”
厨娘得了楚云梨的吩咐,还特意强调只送一人的汤,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她也不喜欢鲁家人,听到这话,答应了下来。
临走之前,又忍不住劝道:“我比你虚长几岁,也看着你过了这些年的日子。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妹子,虽说咱女人嫁男人是为了过日子,但男人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靠得住,荷花是个好孩子,她还愿意照顾你,你可别让她寒心啊!”
汪氏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神情麻木。
厨娘离开时,汪氏手里的汤因为太烫,还剩下了小半碗。鲁大力冲进来一把端走:“树林他娘,我端去给长河。”
汪氏:“……”那里面有她的口水。
隔着窗户,她看到高长河将那汤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道:“手艺不错,下次送来的别让她动,我也需要好好补补。”
鲁大力满脸都写着忍耐二字,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汪氏心中又凉了一截,这汤是女儿给她补身的!
她受了伤啊!
还是鲁大力亲自打的,他有没有良心?为了高长河,他简直是什么都能舍!
今日楚云梨出门太迟,等忙完回到家中,天已经黑透了。往日这个时辰,厨娘已经早就走了,今日却还留着。看到楚云梨进门,急忙迎上前,将汪氏的原话说了一遍。末了道:“你娘说这话是支支吾吾,我总觉得话里有话,你还是赶紧去一趟吧!”
楚云梨颔首。
谢过了厨娘,她没有回房,而是出门去了鲁大力租住的院子,周平安见状,急忙跟了上来。
汪氏看到女儿,未语泪先流,一把握住了楚云梨的手,哽咽着道:“娘被他算计了,你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鲁大力算计的,他就是为了让你嫁人之后拿到剩下的银子……虽然他已经拿了,他肯定是不想还。”
这话挺有道理的,楚云梨甚至怀疑,高长河敢那般有恃无恐的对待林荷花,就是得了鲁大力暗中授意。
只有林荷花彻底死了,那笔银子才会落到鲁大力手中……就算被汪氏发现银子被他挪用又如何?
林家人已经只剩下了汪氏一人,她的子女又只剩下了鲁树林,这银子给树林他爹,也勉强说得过去。
楚云梨肃然问:“你确定?”
汪氏把白天听到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有几百两银子的人很多,但你鲁叔能算计到的,也只有我手中那些。怪我识人不明,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周平安面色难看。
院子里有开门的声音,鲁大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荷花,你来看你娘?”
楚云梨霍然起身,一把捡起边上的椅子,朝着门口就丢了过去。
黑暗中椅子去势极快,鲁大力根本就来不及躲,结实地挨了一下。
椅子打着了他的鼻子,瞬间一股热流涌出,加上脸上的疼痛,让鲁大力特别恼:“荷花,你发什么疯?”
周平安站起身,不止没有向前,反而还往后躲了躲。
汪氏目瞪口呆。
楚云梨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椅子腿,朝着鲁大力劈头盖脸的砸。
鲁大力口中骂着,下意识想躲,却怎么都躲不开,甚至他还发现,自己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都刚好躲到椅子腿下。
没多久,他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站着都费劲。
楚云梨下手越来越狠,最后一下,朝着他腿上狠狠打去。
鲁大力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躺在地上痛晕了过去。
这么大的动静,厢房中的高长河早已经听见了。事实上,林荷花附近人一进门他就知道了,本来还想过来打两声招呼,顺便调戏几句。
反正林荷花曾经是他的妻子……后来看到周平安一起,这才作罢。
本来还打算等他们夫妻俩走的时候出门打声招呼,至少结一份善缘,万一以后和好了,借银子都有个开口的地方。结果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被揍得猪头似的鲁大力。
更吓人的是,高长河从来都不知道林荷花这么凶,就连鲁大力在她手底下都逃不开。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回合周平安打架的时候,那时候他明明好几次可以挣脱,却每次都在只差一点的时候,身上被人踩一脚。
彼时他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一点都不巧,那只脚肯定是林荷花的。
真正凶狠的不是周平安,而是林荷花。
想到此,高长河跨出去的脚急忙收了回来。
眼看鲁大力动弹不得,楚云梨还不觉得解恨,狠狠又踹了他两脚:“为了银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