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论起来好像罪名都不重,可这所有的事都是一个人干的,就显得他罪孽深重,最后,大人判了他立即问斩。
鲁大力人头落地,楚云梨心头郁气终于散尽,回到镇上后,就听说汪氏在鲁大力被押往城里时就生病了。
她这是心病。
楚云梨亲自去看过,郁结于心,五内俱焚,若是她一直想不开,怕是活不了几天。
汪氏看着她,眼睛都亮了。
如果身为女儿的林荷花能亲口说出原谅,将她接回家奉养,或许她会郁气渐散,然后渐渐好转,甚至寿终正寝。
但楚云梨没有原谅她,也并没有要把她接回家,只粗略的说了一下鲁大力干的事。
“他说是给我爷奶下的安神药,目的是让他们没精神去城里报官,他再敲敲边鼓,让他们渐渐接受我爹的死……是老两口自己大受打击后身子虚弱重病而亡。哪怕这就是真相,他也不该给爷奶下药,大人说他下药是为了杀人灭口。”
汪氏面色煞白。
大人这么说,岂不是证明她嫁给了林家的仇人?还险些将林家唯一的女儿也让他害了?
甚至她还帮了忙,她是帮凶?
她不愿承认这样的真相,苍白着脸摇头道:“我不知道……荷花,你信我啊……我要是知道他害死了你爹,说什么也不会靠近他,更不会嫁给他……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先守了寡,又被人骗了多年,女儿误会我,儿子不听话……我真的不知道……荷花,你原谅……”
“你是不知道,只知道他对你好,你找着了良人,为此不惜拿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讨好他。”楚云梨打断她,淡淡道:“你想安慰自己说不知情才会帮他的忙,或是他对你好你才毫不设防……都随你。反正,你做下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是我娘,我不会找你算账,但也再不会照顾你。往后,你好自为之!”
这话戳穿了汪氏的心思,几乎就是明摆着说不会原谅。
汪氏脸上毫无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她浑身颤抖,还想要解释,楚云梨已经不愿再听。
几日后,汪氏发了高热,临走前已经神志不清,胡乱地道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高热不退,楚云梨熬了一副药……汪氏是自己不想活了,那药还是没能把人救回。
楚云梨买了一副薄棺,将她葬在了镇子外的荒山上。
至于鲁树林,此后一生都没有回过镇上,楚云梨后来有一次去城里送货时,隐约看到了他在扛货。
也许,鲁树林在城里听到了父亲做的那些事……就凭鲁大力留下的名声,谁跟他有关系谁倒霉。林荷花和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楚云梨也没有照顾他,只当做是陌生人。
*
杏花娘做的猪内脏是镇上一绝,关键是价钱便宜,买只烧鸡的价可以到她那里装上一锅。每天的内脏都不够卖。
她记得楚云梨的好,经常往这边送东西。
其实,在楚云梨看来,杏花娘的命才是真的好。一般女子,一嫁所托非人,二嫁日子只会更难过。但杏花娘不同,她再嫁后,和夫君互相扶持,都知道体贴对方。那屠户看着挺凶,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
别的不说,杏花娘嫁给他之后多年没生孩子,他也从未在此事上责备过,更没有想过再娶。用他的话说,能够找到一个女人照顾自己已经是件幸事,至于传宗接代……自己过好就行了。
楚云梨的生意在镇上越做越大,周家父子的名声也越来越响,周大夫一心扑在了治病救人上,晚年收了不少徒弟。
又是过年,楚云梨带着两个孩子在镇上闲逛,兄弟俩一个姓林,一个姓周,于读书上都挺有天分的,不过,弟弟周康宜读了几年书后就退了回来,一直跟着外祖父身边学医,别看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诊脉开方了。
周大夫欢喜得很,哪怕教了十几个徒弟,他最喜欢的还是周康宜。
如今的镇上已经成了周围远近闻名的地方,好多商人过来进货,楚云梨走在街上,许多人跟她打招呼。
“娘,我今儿听说你年轻的时候特别凶。”
林康玉笑盈盈的,母亲时常在忙,在他们大了之后,虽然每天都会多抽出时间来陪她,但还是不如小时候那般细心,他特别喜欢跟母亲闲聊,觉得能学到许多事。
“是挺凶的。”楚云梨将鲁大力和林家的恩怨拿出来说了一遍,末了道:“我要是不凶,早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
兄弟俩以前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件事,但从母亲口中还是第一回听说。都一脸沉重。
“那鲁大力太可恨了。”
“对,我简直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楚云梨伸出手敲了一下后,说话的林康玉:“傻!坏人做错了事,咱们有法子惩罚,为了他们搭上自己,那是蠢货才干的事。”
林康玉捂着额头,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
楚云梨强调:“想都不能这样想!”
母子三人正说着话,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