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万家人倒是真的希望于新兰能怀上孩子。
罗大云到底是没有被休,但一家人也不如以前那般亲近,现在都各怀心思,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善罢了。
万母是个懂几分药理的人,在儿媳跟她呛呛,甚至出声威胁时,她就已经彻底厌恶了这个儿媳。当年那些事,能做不能说,她绝对不会让真相有传出去的可能。
“大云,你跑城里奔波这一路,应该挺累吧?”万母端出了一晚黑漆漆的药:“喝点解暑茶。”
乡下人家解暑茶可没有跟城里似的每次熬出来都是一个味,庄户人家没那么多的讲究,所谓的解手场,就是在街上胡乱扯的草药,配比完全是混乱的,有时候酸些,有时候苦些,熬出来是褐色还是黑色,甚至是暗红色都是正常的。
罗大云刚跟婆婆吵了一架,心头发虚,看到婆婆送上来的汤,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然后在婆婆欣慰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日子总得往下过,哪怕是撕破脸了,也得想办法把它给缝补上。
婆媳两人都有意和好,很快就已经恢复如初。
没两天,罗大云就病了。
万家老两口到城里来送银子时,双手将一个小匣子放在楚云梨面前,罗母试探着道:“本来是该让大云来的,可她好像着了凉,这两天病得昏昏沉沉,实在是来不了。”
“我要的是银子,又不想见她,管她来不来呢。”楚云梨看着面前的二十多两银子:“这只是罗山宝的花销,你们欠我的东西还多着呢。”
听到这话,夫妻俩忍不住面面相觑。万母苦笑:“于姑娘,咱们日子得往前过,眼睛也得往前看。别老惦记着之前发生的那点事……你就当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以后恨我就行!我一把年纪了,已经不在乎名声,只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家人。”
“当?”楚云梨满脸嘲讽:“那些事本来就是你干的,我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会见你们,纯属是为了解闷,这点银子……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将匣子往身边的丫鬟手里一塞:“赏你了。”
万母:“……”好心疼!
只一个丫鬟得的一次赏赐,就已经是她们全家卖房卖地的积蓄。
夫妻俩心里不平,却也只能忍着。如今一家人都住在村里没人要的窝棚中,恨不得一个子儿掰成两半花,两人根本就不敢在城里过夜,眼见事情说完,急忙起身告辞。他们还得走回去呢。
是的,两人舍不得花银子搭马车,只能靠双腿走。
而家里的罗大云在公公婆婆走了后,没人帮她熬药,她自己又起不来身,只觉心中一片冰凉……本来她就已经病得很重,如果不喝药的话,说不准就是几天的光景。
她心中绝望,将男人骂了一通又一通。然后饿睡着了,醒来后又开始骂,紧接着又陷入昏迷之中。两日后,老两口还没回来,罗大云再次醒来,听到院子里几个儿子正在商量说去镇上找个伴,以后都不打算回来……原话是他们在村里只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娘呢?”问这话的是小五,她才六岁,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纪。
听到这话,罗大云挺欣慰的,紧接着就听到老大的声音传来:“娘病得那么重,就是几天的光景。你们心里都得有准备,别太伤心。人都有一死,还是咱们活着的人要紧。”
这话一出,竟然没人反驳。
罗大云:“……”这一群白眼狼。
该好好教训了,她一怒之下,用手撑了一下床板。然后她整个身子都立了起来,虽然因为力道不大人很快就躺了回去,但她确实是起身了。
要知道,罗大云自从病倒在床之后,就再也没力气起来。她面色惊疑不定,再次撑着身子起身。
这一回比方才立得更久,并且,罗大云猜测自己不能起身,根本就是饿的。她好像没病!
可之前那些天她明明起不了身,整日昏昏沉沉,真觉得自己会死。罗大云被这么一吓,脑子里越想越清明。
她缓缓起身,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比以前小了一圈,但确实是有力气的。她想到了什么,面色陡变,恨恨一拳砸在被子上:“老虔婆,你也忒狠了!”
“我饿!”罗大云扬声喊。
这两天她也喊过,一开始有人搭理,后来外面的人就装作没听见。此刻也一样,罗大云骂了两声,累得气喘吁吁躺回被子,恍然想起这会不是饭点,压根就没有吃的。
于是,她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发觉自己不是生病后,她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昏昏欲睡。听到外面几个孩子在吃饭,她立刻出声。
那些孩子到底没有混账到底,听到母亲喊饿,还是分了一点东西过来。
于是,当老两口奔波一趟回到家中,就看到了在院子里踱步的儿媳。
万母吓了一跳:“你怎么起来了?”
罗大云回头看她:“娘很意外?你是想让我起呢,还是不想让我起?”
万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