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齐小妹一个乡下丫头,字都不认识,怎么能算得了账?
夜里,楚云梨正打算睡下,其实是等丫鬟睡了之后她再去齐小桃院子里熬药……既然要熬夜,那就得早点睡。
外面天还没有黑透,她就已经打算歇下,冬雨却又进来了,一脸的纠结:“姚姨娘派人过来说想,要见您一面。”
她如今已经被公子厌弃,楚云梨完全可以不用管。还有正事要办呢,当即挥了挥手:“我已经歇下了,明日再说。”
冬雨不敢纠缠,退出门时又道:“刚才陈姨娘院子里的人来说,想要约您喝茶。”
楚云梨颔首:“我记下了。”
管着后院的差事,楚云梨不太想要,别人可是想要到命里去了。
就比如这位陈姨娘,从小到大在这院子里长大,最是清楚权力的好处。听说在张氏被禁足之后就没少在这上头花功夫,尤其是在姚姨娘有孕,她还特意跑去跟姚姨娘交好过一段,就是为了让她帮自己说话。
可惜折腾了这么久,什么都没能拿到,或许还是因为她太急功好利,让周夫人看在了眼中,所以才没有选她。
翌日早上,楚云梨精神有些不太好,昨天夜里她过去给齐小桃把过脉,得重新换药,其中有一样药得细细磨成药粉,弄了大半宿才回来睡。
刚起身不久,陈姨娘就到了。
“齐妹妹,我听说你落了水,不知道可有生病?这段日子的湖水特别的冷,你该小心一些,免得着了风寒,再被人给占了空子……”说到这里,她一脸神秘兮兮凑了过来:“我听说康哥的死因有疑!”
楚云梨侧头看向她,一脸严肃:“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万一传了出去,让别人以为后院乱七八糟,就是你的错处了。再说,如果真的有疑,公子不会不管,你别乱说话。”
陈姨娘被她这一吼,有些愣住,半晌后反应过来,面上有些下不来,不过一个乡下丫头而已,以前看到自己就跟小猫似的,要多乖有多乖,如今也来训斥他了。“
心里不高兴,却又不得不服,人家如今有孩子傍身,又有夫人看中,看不上自己,也只能忍着。
她很快收敛了面上神情,挤出了一抹笑来:“齐妹妹过得谨慎,也是提醒了姐姐。,姐姐心里都记着呢。对了,昨天听说账本送了过来,姐姐我读过几天书,看过一些账,妹妹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开口。”
说到这里,她又露出了一脸忧心:“那些管事婆子最会糊弄人,你可千万别听她们的。”
楚云梨颔首:“你说得对。但是,我不认字,夫人也把账本交给了我,既然找我没有找你,那就是不想让你看见账目。既然如此,这账本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你看的。要不,你直接偷两本拿回去瞧?”
陈姨娘:“……”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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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本来是守门的,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对上主子的目光,欠身一礼,飞快退走。
楚云梨走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周意林看在眼中,一脸的不赞同:“你浑身湿透,还是赶紧换下来才好。”
楚云梨看着内室:“我想救人,没想到脚下不稳,反而将人推了下去,若是姚姨娘腹中胎儿有了事,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心的。”
反正她就是不走,得不错眼的盯着。
周意林仔细回想了下,姚姨娘传出有孕之后,他拢共寻过三个大夫诊脉,说的话都差不多。没人说她的胎有问题。
他又不是不能让女子有孕,很快就信了此事。但周小妹一番话落在他耳中,让他整个心像是被猫抓了似的,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姚姨娘当初还跟他哭诉过,小时候被用了很重的药,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只能靠他的宠爱过。
因为此,周意林对她特别宽容。
但有了身孕确实是好事,周意林很是欢喜,后来想到了姚姨娘说过的这些话,也很快就抛到了耳边。
最先来的是一直帮姚姨娘安胎的大夫,进去把过脉后,出来时一脸沉重。冲着周意林深深一礼:“公子,这胎保不住了。”
周意林面色难看,摆了摆手:“配药吧,让姨娘好好养身。”
与此同时,屋中想起了姚姨娘悲痛的哭声。
周意林听得心头沉甸甸,有一瞬间,他真觉得齐小妹心思恶毒,别人孩子都没了,她还在胡乱编排。
恰在此时,随从到了,身边带着四位大夫,进门后行礼道:“还有三位大夫在路上。”
正在开方的大夫看到这般情形,手中动作微顿,重新提笔时,手都在发抖。
周意林本就暗中注意着他,见状心里一沉,冷声问:“妇人小产过后这方子很难配吗?”
大夫吓一跳,手抖了抖,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了一大片。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姨娘着身子被狠伤过,这药确实得斟酌。公子,您找这么多大夫来,是不信任老夫吗?”
“我是担忧姨娘。”周意林挥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