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送出去的礼,等咱们家有事,爹娘会随回来的。至于这院子……卖了之后咱们一家人住哪?这村里连个破屋都没有,难道睡路上?”
齐大常周身疼痛,折腾了这一场,花费了他不少精力,本来费心筹银就已经很伤心神,他是强撑着吩咐这些事,结果,林氏还在唧唧歪歪。他顿时就恼了:“让你去你就去!还是你想让那些护卫打死我你好改嫁?”
这话诛心。
至少林氏现在是没有改嫁的心思的,两人的小儿子还不满周岁,夫妻俩在齐大常受伤之前日子过得都不错。反正林氏不认为自己嫁给别人能过得更好。
听到男人这话,她伤心之余,也动了些念头。
要是真的跑去睡路上,还不如改嫁呢。她还年轻,又能生儿子,只要愿意,找一个有院子有地的人很容易。运气好点,兴许还能找个没成过亲的。
这念头只是一瞬,林氏叹气:“他爹,你这话太难听了。要不,咱们卖地吧?”
齐大常想也不想就吼:“卖了院子咱们还能租房子住,卖了祖上传下来的地,你是想饿死一家子吗?”
林氏:“……”这脾气也忒暴躁了。
反正,自从齐大常受伤之后,她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她想到这些天受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飞奔着出了门。
林家人当初就是看到齐家有两个女儿,又清楚齐家对待女儿的态度,这才欣然答应了婚事。果不其然,女儿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很好。
可惜,两个闺女太能干,如今开始反噬。看到林氏哭着回来,林父皱了皱眉:“出了何事?”
林氏在爹娘面前,将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和盘托出,也说了齐大常的那些要求。
八钱银子,林家并非拿不出。只是他这样混账,这一次的坎过去之后,齐家只会更难,那又是个自私的,往后女儿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而林家要么冷眼看女儿过苦日子,要么就得往这个无底洞里填银子。
“你们那院子卖了都不一定够,到时怎么办?”
林氏哭着摇头。
林父若有所思:“闺女,你爹我不会害你。”他拿出了一个小黄纸包:“回去之后,你别跟他争执,悄悄把这玩意儿下到他药里。”
林氏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做过坏事,之前逼迫齐小妹嫁人,那都是齐大常的主意,她只是在边上搭了把手。听到父亲这么说,顿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你放心,我不要他性命!”林父沉声道:“以前我总觉得齐家人会顾着唯一的儿子,忽略了齐大常本身的品性。他在两个妹妹身上压榨不到好处,最后就会压榨你们母子,闺女,这药只是让他晕厥!他得在离开之后,给你两个孩子攒点银子,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为儿子最后做点事!”
林氏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爹,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父本来不打算告诉女儿真相,看女儿执意要问,道:“隔壁姚城在抓徭役修堤坝,几乎十死无生,众人都不愿意去。被选中的人想要留下,就得找个人自愿顶替自己……好多人都在买能干活的青壮年。齐大常年纪和身形都正好!”
林氏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道:“他是我孩子的爹!”
“他就是个畜牲!”林父冷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把宅子卖了之后日子怎么过?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他性子太懒,等你们手头的银子花完,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其实,林氏早就没好日子过了,想到往后,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等她痛痛快快哭完一场,已然有了决断,临走之时,带走了那个黄纸包。
当天夜里,齐家的宅子外来了两抹鬼鬼祟祟的人影,很快就将人抬走。
楚云梨还等着齐大常还债,等了一天不见人,她也没有追去村里。因为齐小桃大喜日子到了。
喜福和花轿都用的最好的,齐小桃很是欢喜,陈大壮带着她在镇上绕了一圈,席面办得挺好,众人看到了二人之间的情意,都知道齐小桃苦尽甘来,遇上了良人。
往后有陈大壮在,再没有人敢欺负她!
成亲这天,田应金锁在院子里没出来。他自觉没脸见人。
等到客人散尽,喧闹过后,楚云梨带着冬雨出门在街上闲逛。
办婚事的时候,楚云梨挺随和的,只要是有人上前打招呼,她都会回应。于是,一场事儿办完,好多人都自觉和她熟识,此刻走在街上,许多人都会招呼她。
楚云梨含笑回应,却有一个大娘在请她进门无果后,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这副模样,要么是有为难之处想开口借银,要么就是有事关齐小妹的事情想说。
楚云梨不缺银子,只为了这些人在她走了之后善待齐小桃,她也愿意借出一些,当即,笑容愈发温柔:“大娘有话直说,方才你帮着打扫的时候,好像还伤了手。如果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尽力的。”
大娘没想到她还注意到了这种小事,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