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的模样:“他娘说你会忘,非要拉着我来跟你说一说这事。我这个人是大马哈,要不这样好了,光明也在家,让他写个借据,白纸黑字一写,咱们指印一按,不管你的记性有多不好,回头我们也不用再来找你验证此事,咱凭借据说话!”
周母脸上僵得笑不出来了,借据一写,到哪里说理都是周家欠了他们。这玩意儿怎么能写?
“不用吧,咱们乡里乡亲的,我又不会赖账。”
“但是你记性不好啊。”姚父态度强势:“你要是记性好,我们也不提这件事情了。写吧,今天大家都在!当时你说这银子拿去是给光耀娶媳妇用的……用没用上,咱不知道,反正你没还。今儿要是不写,干脆把这债还了?”
他给了周家人两条路,要么拿银子,要么写借据。
周母拿不出来银子,也不想写。
楚云梨见状,笑道:“其实我们城里的规矩也是,亲兄弟明算账,不管是问谁借钱,都应该写一张借据,并且还要在上面写明什么时候还。到了日子还不上,可是要算利钱的。”
姚母眼睛一亮:“对!记得写上还银子的日子!”
周母:“……”这混账儿媳,到底哪头的?,
楚云梨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顺从地回了周家院子,刚刚坐下,一杯热茶还没喝完,就已经有人登门了。
来人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找了周光明后,两人鬼鬼祟祟在门外说话,周光明一脸的为难,好半晌才把人打发了。
在这期间,周家夫妻都不想让小儿媳妇注意到门口的情形,便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等到周光明回来,周母忍不住了,立刻上前将儿子拉进了屋中。
楚云梨耳朵比较灵,听见周母低声问:“他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要债的!”周光明没好气,“光耀这事办得实在是不合适,家里欠着一大堆的债,他媳妇直接拆了银珠子送给村里的孩子。你要送也行啊,跟咱们商量着送,送给那借给咱们银子的人家多好。她可倒好,直接就在路上送。你知不知道,跟咱们闹翻了的李家,他们兄弟四个生的九个孩子,连那个还抱着的娃儿都得了一颗,共二十粒银珠子。李家分了一半!娘,不是我说,弟妹是不是有病啊?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有银子给那些孩子,不如给咱们家还债!”
周母皱眉:“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回话的?”
“我还能怎么回?人家让光耀走了之后一定先把他家的债还上!看弟妹这个模样,怕是不会留下银子,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来还,当时推辞了几句,他脸色就变了,我只能先答应下来。”周光明烦躁无比,“你说光耀这么大个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有什么用?连个媳妇都搞不定,我看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当年你们就不该送他去读书。为了他,家里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楚云梨将屋中断断续续的这些牢骚听入耳中,唇角微翘。
接下来又来七八个人,有单独前来,也有结伴而来,都是周光明在门口应付。
日头越来越高,院子里有点热,周母几次劝说楚云梨回房睡午觉都被拒绝。
楚云梨当然不会回房去,留在这里能有热闹看。
忽然,门口又出现了一双四十岁左右的夫妻,周母看见人后,脸色当场就变了。她顾不得让儿子去应付,亲自迎到了门口:“你们有事?”
城里人说村里人淳朴,是因为村里人遇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只要在饭点,都会留人吃饭。并且,村里人很注重人与人之间的称呼,非得分个长辈晚辈。
同村住着,看到人都有一个称谓。周母上去没有喊人,直接就这么问,其实很失礼。
如果两家有龃龉,也不会主动登门。还有最重要的是,楚云梨发现那个妇人和玉兰的长相有些相似。
这倒是意外之喜。
她想漏富之后让周家的债主纷纷上门要债,没想到还能引来玉兰的爹娘。
周光耀娶了人又没有与之相守,打发玉兰的时候他已经一心想要娶柳如兰,这样的情形下,就算欠着玉兰娘家人的银子,也会想法的尽快还上,绝对不能再有丝毫的瓜葛。
楚云梨来了兴致,起身追到门口,好奇的问:“娘,你们村里人说话都喜欢在外头吗?院子里的桌子是摆设?”
周母有些尴尬,强行辩解道:“不是的,因为你是城里来的姑娘,又坐在院子里,他们怕唐突你,这才不进门。”
这话也算有几分道理,楚云梨笑吟吟:“我都嫁给光耀了,那就是你们家的媳妇,怎么好意思把客人拦在外面?二位快请进去坐,千万别客气,只当我是晚辈就行。”
姚家夫妻对视一眼,到底还是进了门。
周母浑身紧绷,几乎同手同脚。当初让玉兰回家另嫁这件事情两家闹得有些僵,若是姚家夫妻还在记恨,当面叫破此事,那就完蛋了。
尤其柳如兰眼里揉不得沙子,动不动就要和离,若是得知儿子以前娶过妻,怕是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