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最近三天两头出门,也做了一些生意,暗地里没少抢梁家的货源和客商,她如今手头的银子已经很多了。
这一日,她从偏门回府,隔着老远就看见孔母在那处纠缠。
大概是守门的人实在不耐烦了,便伸手一指。
孔母扭头就看见了楚云梨的马车,顿时眼睛放光,猛地扑了过来。
“老四,娘可算是找着你了。”
语气和神情都很激动,抓着帘子就要往马车上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楚云梨面色淡淡:“怎么,又欠下债了?”
孔母有些不自在,伸手就去抓小几上的点心:“我养了你们兄弟姐妹五个,过得最好的是你,最没良心的也是你。你说你天天吃香喝辣,怎么就想不起来照顾一下爹娘呢?”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五岁的时候,你就把我卖了七两银子,当时签了死契,那时候你就已经当我这个女儿死了的,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已经不在世上。”
“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要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我也不会卖你啊。”孔母开始诉苦,“那时候你弟弟生了重病,要是不卖你,孔家就要绝后了。”
时隔多年,孔烟雨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为何被卖的。孔根宝那时候有生病?
她想不起来了!小时候的孔根宝确实有很多的病,他一生病,本来就不爱管姐妹几个的夫妻俩更是对她们不上心,有一回夫妻俩带着小五走亲戚,一去四天,家里一粒米都没有。是孔小花带着几个妹妹去地里拔草回来煮……就跟煮猪食一样,一锅黄黄绿绿的草,闻着和猪食的味儿一模一样。
孔母兀自喋喋不休:“我是不得已才卖了你的。你要因为这个记恨,那我也管不着。今天来呢,就是来问你拿银子的,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之前根宝被你的人打伤成那样,我带他去看大夫,报了你的库房所在大夫才愿意赊欠,现在已经欠了有六两银子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赶紧拿钱。”
楚云梨好奇问:“要是不还,会怎么样?”
孔母摇头,不确定地道:“大概是让我们母子做工还债?”
“那你就去做工还债吧。”楚云梨摆摆手,“推她下去!”
丫鬟立即动手,孔母力气很大,死活不肯下去,她瞪着女儿:“死丫头,你连亲娘都不管?”
“我从五岁到现在,死了许多次了,那时候你都没有护着我,我凭什么要管你?你那么宝贝儿子,让他孝敬你呀!”
楚云梨说完,直接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入府。
孔母跳脚:“回来,我话还没说完。根宝他跑去赌钱,欠了十多两银子,要是不给,那些人会剁他的手。”
马车里的楚云梨听见了这话,却假装没听见。
孔根宝被夫妻俩惯得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人和事都得依着他的想法走,跑去赌,不过早晚的事。
事实上,孔根宝这种性子,一辈子在乡下还比较好,毕竟捅破了天也没多大的事,他若是跑去镇上赌钱,也输不到十多两,因为别人本钱小,不会借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他!
城里就不一样了,孔根宝在这里连个住处都没有,人家也敢借这么多银子给他……越是没有根基,那些追债的人下手会越狠,让人不敢生出逃离的心思!,
可要是不送去衙门,他最多就是把这个男人弄死,想想就不甘心!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年轻后生瞅了一眼梁夫人,不再说话。
梁夫人亲自捧出了一个匣子,里面是高玲儿与那个男人来往的书信,信上卿卿我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两人之间门绝不清白。
那确实是高玲儿的字迹,高夫人看见那些信,面色惊疑不定。
高老爷直接将匣子扔在了地上:“梁夫人,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一定会动手教训你一顿。我好好的闺女交到你手中,你把人弄死就算了,还要给她泼上一盆脏水。你当真以为我高府好糊弄是不是?”
梁夫人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事实摆在眼前,我气不过才动的手,打完我就后悔了,所以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真相,也是想玲儿与人勾搭的事情永远成为秘密。”
高老爷忍无可忍,他都已经把谎言戳穿了,梁夫人还在胡扯。他两步上去,狠狠甩了梁夫人两个耳光,又啐了一口。
“贱妇!”
梁夫人浑身哆嗦,怨毒地瞪了一眼楚云梨。
楚云梨出声:“其实,夫人受伤后熬了五天多。”
只剩下喘息声的屋中突兀的响起了说话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楚云梨一脸坦然:“是夫人吩咐人打伤大少夫人的,这事情不是秘密。”
梁夫人简直要气疯了,她无缘无故的,也不会跑去打儿媳啊!
“烟雨,你装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对付玲儿?”
今日之事,多半是不能善了了。梁夫人心里明白,如果这一家子把她送到公堂上,她也只剩下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