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她张口就要毁人家的生意,胆子如此之大,他要是敢伸爪子,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算了算了,活着要紧。
想是这么想,可心里又有点不甘心。
*
楚云梨开张那一日,特意请来了之前买她方子的几家医馆。她除了卖掉的那两张之外,又悄悄拿了几张和医馆合伙做生意。
至于方子的来处,她就说是镇上一个村里的老婆婆给的。
确实有这个人,但是人在几年前已经死了,到底有没有这些事,她一个人说了算。
她说有,难道那老婆婆还能从坟里跳出来说没有?
但凡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就会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夫们一出面,城里好多富户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柳氏本来早有安排,可在听到送贺礼的客人唱名后,急忙忙就让安排好的人住手。
她得罪不起那些人。
也不知道周幺娘哪里来的人脉,人刚刚到城里做生意,就能请来这些连柳家开张都请不动的客人。
柳氏坐在茶楼的高处,看着底下舞狮,心里恨得牙痒痒。
周大明也没想到母亲只是一个开张,就能弄得这样热闹。只要生意开张的场面这般盛大,他以前想都不敢想。那些大户人家的管事对着他说话还特别客气,他丝毫不敢怠慢,心里则想着,这么多的贵客愿意给面子,如果再开一间酒楼,生意一定不错。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母子俩站在一起,楚云梨低声笑道:“想做就去做啊。再过两个月,我就给你本钱。”
周大明惊了。
钱正平带着礼物上门,拍了拍周大明的肩膀:“儿子,厉害啊。”
周大明不太想搭理父亲,不过这么多的客人在,不能吵闹,他躲了一下,道:“这些都是娘做的,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厉害的人是娘。”
他什么都没做,跟着捡便宜而已,实在当不起这番夸赞。
“你娘的就是你的。”钱正平一脸的理所当然,“以后爹那些,也是你的。”
周大明:“……”
以前别人都说他是爹不要的孩子,害他小时候自卑了好多年。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将家里的生意给我,柳家母子能愿意?”
钱正平看到开张这盛大的场面,心里高兴极了,他有点害怕儿子奔着他娘去,不再亲近自己,压低声音道:“你娘有没有跟你说,柳氏生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血脉,是个野种的事?”
周大明沉默:“那是你养大的孩子。”
“养个屁,我要知道那是个野种,早就把人掐死了,绝不会让他长大!”钱正平眼神和语气都很凶狠,“我所有的家业,只会交给亲生儿子。”
周大明面色复杂:“没有柳家,你也不会有这么多东西。”
就当是帮柳家做长工养着母子俩,他虽然辛苦,却也得了好处,自己得以富贵半生是事实。用得着把人恨成这样么?
说难听点,若不是柳家的姑娘有了孩子需要下嫁,他甚至都没有富裕的机会。
钱正平最烦别人说自己靠岳家,现在居然连亲儿子都这么说,他脸上有些下不来:“他们愿意扶持,那是他们心虚。我自己凭本事赚的银子,想给谁就给谁。”
钱大元本来是在人群里挤的,想要去茅房才走到了后面,结果刚好听到父子俩的谈话。,
她今儿出门给儿子准备冬衣,听说城里有家铺子来了一批特别好的皮毛,她打算去挑几样,结果刚到地方不久,府里的管事逃命一般撵到她,请她回府救人。
柳氏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当她看到儿子脸上的那几道鞭伤时,瞬间就炸了。
“钱正平,你怎么舍得把儿子打成这样?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奔到榻前,抱着儿子嚎啕大哭:“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倒是躲啊!为何这么老实?”
钱正平脸都黑了,他承认自己下手比较重,但是下手再重,柳氏也不能这么教孩子啊。
“你问问他都做了什么,再来跟我说话。”
柳氏回头:“宝华只要没有杀人放火,你就不该把人打成这样。他天天躺在床上养伤,能做什么?不就是听个曲儿,看个舞么?”
钱正平怒极:“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听个曲看个舞还不算大事?你是想把儿子养成败家子是不是?”
“你自己也是男人,你自己也喜欢去听曲看舞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钱正平,人是我安排的,要不你把我也打一顿好了啊!”柳氏越说越激动,起身凑到钱正平面前,吼道:“你打,你打啊!干脆把我们母子都打死好了,反正你在外头还有妻有子,把人接回来又是一家人。”
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钱正平揉了揉眉心:“有事就说事,不要扯上外人。”
“我就要扯,你越是护着我越是要扯!”柳氏愤然道:“他们母子休想在这城里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