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来,你如果还想留在府里,就老实喝掉!”
说话间,孙成河赶到。
阿雪心中惶惶然,看见孙成河后,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方才哭都不敢哭,此刻泪水夺眶而出:“公子,夫人她……她是不是要赐死奴婢?”
孙成河看到她惶然的小脸,叹息一声:“不是,只是落胎药而已。”
阿雪伸手摸着肚子:“我有孩子了?”
“应该没有,母亲是……”以防万一。这种话,孙成河哪里说得出口?
只是怀疑阿雪有孕,就要灌落胎药,不说那种药物特别伤身,凭什么这孩子不能生下来?就因为阿雪出身不好?
阿雪满脸是泪:“公子不用为难,奴婢心里都明白,待会儿会好好喝药的。奴婢只要能够留在公子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至于孩子……虽然奴婢很喜欢孩子,但奴婢更爱慕公子。为了公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即便是死,也毫无怨言。”
她满眼情意,神情间满是对孙成河的依赖和信任。
但是,孙成河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人心善变。之前他对妻子一心一意,从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如今对着阿雪他说不出狠心的话,做不出狠绝的事,即便妻子没有指责,他也明白,自己是变了心了。
今日他负了妻子,难保他日不会负了阿雪。妻子有孙家主母的身份,又有孩子傍身,即便没了母亲护着,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妻子的地位。但是阿雪不一样。
阿雪是个柔弱女子,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如果他变了心,阿雪身边又没孩子……怕是只有郁郁而终一条路走。
“娘,这落胎药别灌了吧?”
孙夫人眼神冷冽:“成河,你什么意思?之前我跟你晓之以理,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做的缘由!”
孙成河迟疑:“都不知道有没有孩子就灌药,未免太……”
“太什么?”孙夫人一指阿雪,“这个女人在跟你之前过的日子很差,自从入了府,她不说养尊处优,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然享受了富贵,就该守规矩,为这份富贵付出一些本就应该!”
她语气越说越重,“若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不如死了重新投胎!”
不是孙夫人命好生在富贵之家就认为穷人该被欺负,她是活了半辈子自己想透的。如果她出身贫寒,真想过富贵日子,心甘情愿与人为妾,那她就会老实守规矩!
阿雪压根就不是个老实人。
虽说不是所有的避子汤都有用,但孙家买来的,绝对不存在避不住的可能!如果阿雪真的有了身孕,一定是她在汤上动了手脚。
阿雪泣不成声,整个人摇摇欲坠,浑身都在发抖:“夫人,奴婢没有贪得无厌……求您明查,求您明查啊……”
孙成河眼中的阿雪特别可怜,他忽然上前,挡在阿雪面前。
“娘,不管阿雪这一次有没有孩子,我都不打算给她喝落胎药。”
孙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眼前满脸倔强自以为有担当的儿子,她越想越气,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孽子!”
孙成河从小到大,都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母亲对他嘘寒问暖,偶尔意见不合,也是好言好语耐心劝导,从来没有骂过他。
他吓一跳,忙跪了下去。
孙夫人没有因为儿子的孝顺而松口气,反而更生气,因为这代表儿子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试图跪下反抗。
“成河,这个女人心术不正,你看不出来吗?”
孙成河低着头:“娘,您不就是因为夫人是您娘家侄女,所以才对儿子的妾室如此苛刻么?别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儿子已经不是三岁孩子,懂得道理了。”
孙夫人噎住。
凭良心说,她确实因为儿媳妇是娘家侄女,所以才对阿雪这样严厉,但是,她从来就没想过儿子身边只有儿媳一人,她不认为儿子能够做得到为儿媳守身如玉。
孩子大了,一个个的都不听话,孙夫人被气得头痛,忍不住伸手捂着额头。
“我管不了你!这个叫阿雪的心术不正,你别逼我!”
孙成河苦笑:“娘,阿雪是个苦命人,只想求一处容身之地。您和夫人为何就是看她不顺眼呢?到底要儿子怎么做,你们才能放过她?”
孙夫人嗤笑:“你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当她不存在,本夫人才懒得理会她!她进府这么久了,你看本夫人何时为难过她?若不是她胆大包天怀上孩子,本夫人也不会到这里来。”她语气不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本夫人见得多了!”
听到母亲前面几句话,孙成河心中苦涩,因为他发现自己照顾阿雪已经成了习惯,如果和阿雪保持距离,他……可能做不到!
“灌药!”孙夫人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她故意提前离开,就是想看看儿子会不会为了这个女人忤逆自己。还有,女儿说了那么多不合适的话,她得赶紧去跟儿媳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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