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家业,被舅母各种针对,他也念着舅舅养自己长大的情分,从来没想过和他们撕破脸,也没想过讨回双亲留下的银子。他一直都想将剩下的银子当做酬劳送给舅舅,还掉这份养恩。
这里面也有和张童生同一个方向来的学子。当然,不是所有从镇上来求学的弟子家里都穷。没有点家底,可不敢送孩子读书。
张童生是拼尽了全家的命努力往城里靠,但除他之外,再没有弟子这般艰难。说难听点,换了别人如张童生这般只要卖掉家里姐姐的一生来读书,肯定早就放弃了。
从某方面来说,张童生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至少他足够心狠!
“张兄,过几天我要回家,你要不要回去?”
回家养伤,能省不少。
还有最重要的,张童生伤得这么重,再往下读也不能参加科举,赖在这里是浪费钱财浪费时间。再有,他如今一个人绝对不敢上路。
张童生闭了闭眼:“多谢姚兄。”
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压在心底,张童生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一去,可能就再回不来了。
那天晚上他被马儿撞的时候天色很黑,但他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柳其斌的车架。
当然,天色太晚,他不敢笃定,可他仔细回想过后,怎么都觉得那马儿是突然跑起来,像是故意来撞他。
除了柳其斌之外,别人不可能这么对他。
张童生手头的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没到最后他都不想放弃,回家后不管是名医也好,偏方也罢,他都想试一试。
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治好?
万一治好了呢?
治病需要钱财,张童生也想去找柳其斌讹诈一笔,但是,他不敢抱太大希望。柳其斌敢让马儿撞他,就敢要他的命。他决定临走之前问一问,要得到银子最好,要不到就算了。
两天后,张童生让学堂中的弟子将自己送上马车,说是有很重要的约。
他其实是想去问李大林要一笔银子。
虽然他对齐厚安下毒是因为心生嫉妒,如果没有李大林出大笔酬劳,他再嫉恨也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姑父,我要见大林。”
张童生瘦了不少,眼眶很大,眼神中满是疯狂之意。
李长源看着这样的他,眉头紧皱:“我也听说了你受伤的事,当时你可有看清凶手是谁?”
张童生垂下眼眸:“没有!”
李长源叹息:“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不用,有同窗愿意带我回去。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跟大林道个别,如果见不到他,我就不走。”张童生认真看着他,“姑父,如果你非要拦着,他日一定会后悔。”
李长源心中一跳。
他知道儿子和张童生合谋干的事,如果闹大了,或者是闹到公堂之上。他欠齐厚安的银子多半要拿出来,并且,以后再想占齐厚安的便宜,怕是不能了。
两家甚至会变成仇人。
李长源再恨儿子多事,也不得不帮着遮掩。他勉强笑了下:“等着,我去叫他过来。”
李大林这些日子连门都没出,听说张童生来找自己,早在前些日子,他已经从父亲那里听说张童生被踩马儿得半死的事,主要是为了提醒他闯了什么祸,让他以后修身养性,别再干坏事。
猜到没好事,李大林露面后,板着脸问:“什么事?”
张童生认真打量他:“我伤成这样,读不成书了。李大林,那天晚上我看清楚了马车,和柳四公子的马车不管是样式还是马儿的颜色都差不多,他报复我来了!之所以对我动手,是因为不知道幕后有个你,如果我在他面前说了实话……”
李大林吓一跳。
李家是生意人,但做的都是小生意,和柳府完全就是大江和小溪的区别。他压根得罪不起柳其斌!
他努力镇定下来:“你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从来就没有找你做过任何事,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你是读书人,要讲道理讲证据。”
张童生嗤笑一声:“我已经考不了县试,余生只想好好活着。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大家一起去死。”
李大林的心开始狂跳,到底还是妥协了:“你想如何?”
“我要银子。”张童生开门见山,“你得给一个让我满意的数,否则,你们全家都给我陪葬吧!”
李大林:“……”
“我是真的拿你当表哥,爹娘是真的拿你当家里的后辈来对待。你不能这么做!”
张童生呵呵冷笑:“我跟你谈银子,你跟我谈情分。一点诚意都没有,既然不舍得把银子给我,那你拿着银子给家里各人置办一副好点的棺材吧。”
李大林:“……”
“给你十两,我只有这么多了。”
张童生伸出一只手:“我要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李大林张大了嘴,脱口道:“不可能!”
彭城的房子相对于其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