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我只听说你容不下庶女,以为你自己吃过苦后,不让自己的儿媳妇再受这种尴尬,没想到,你心思这样狠毒。你自己吃过庶女的苦,就一定要让儿媳妇也吃上苦头才行?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交到你们家。”
他越说越生气,手指都指到了苗康的脸上。
苗康连连往后退,却根本避不过岳父,脸上被戳了好几下,他也不敢表露不满,只低下头:“爹,您不要生气,听我解释。”
“事实就是你在外头找个女人,孩子比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还大,你还想解释什么?说你是不得已,说你是被骗了,既然是被骗,为何还要任由那个女人将孩子生下?就一碗药的事,那么难做决定吗?”赵老爷越说越愤怒,本来妻子要跟着来的,但是女儿的神情不对,他们怕女儿寻短见,所以,他让妻子守着,自己一个人过来讨公道。
事实就是,这公道根本讨不回来。
女儿如果要留下继续过日子,那就必须吃了这个哑巴亏。可如果不留下,回头改嫁又选不到什么好人家……落胎没有一尸两命也会伤了身子,万一女儿以后再也不能生,他找谁说理去?
这事情,就跟脸上长了一块大痣般,剜了疼,不剜又丑,简直是进退两难。
“阿康,除了冬雨之外,外头的任何女人都不能生下你的孩子。那个周兰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两日之内,你要将那个孩子落掉。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儿子。”苗父态度坚决,语气不容反驳。
孔氏惊呆了。
“老爷,你再生气,也不能说这种话啊!康儿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要他,难道还想把家业交给女儿?”
“别裹乱!”苗父不是真的不要儿子,只是为了在儿子面前表明自己要落掉周兰孩子的决心。
一边是周兰腹中孩子,一边是苗家的生意,儿子又不傻,肯定会选择后者。
孔氏就很不满意,她认为,断绝父子关系这种话就和夫妻吵架闹着要和离一般,再冲动再气愤也不能说。
儿子做了忤逆父亲之事,她身为知情人还帮着隐瞒,再说下去,老爷定会迁怒她。 于是她看上了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的庶女:“苗惠儿,你非要把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才满意?我说你是搅家精精,一点都没说错。”
楚云梨一脸无辜:“爹,我不该说这事吗?”
苗父:“……”
确实不应该把这件事情捅到赵家人面前。但是,当着赵老爷的面,他哪里敢承认?,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让苗康怒火冲天:“我都说了让你少出门,你怎么还出来转?”
这话是对着周兰。
周兰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更清楚自己怀着孩子的事不能让苗家人知道,如今被冬雨撞个正着,她心中很是不安,被苗康一吼,当场就落下了泪来。
“我天天关在家里,心情都糟透了,大夫说怀有身孕的女子不能郁郁寡欢,否则可能会生下有缺陷的孩子。所以我才出门散心……我是为了孩子好。康郎,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和孩子的气好不好?”
她泪盈于睫,看着楚楚动人。苗康看着她那肚子,也不忍心继续责备。
“现在,你赶紧找个亲戚借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踪,包括我!”苗康叹口气,“我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别人的逼问下说出你的住处,快走!”
周林今天没喝酒,脑子转得比较快,总算是机灵了几分,立刻拉着妹妹出门,上了一架马车很快离开。
苗康也不愿意在此多留,方才他和两个女子的纠缠落入了旁人眼中。这些人即便不认识他,也已经脑补了不少一男二女之间的感情戏。
他懒得搭理姐姐,也自顾自离开。
楚云梨心满意足,恰在此时,伙计送上了食盒。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不止摆脱了陈秋满的婚约,还看了这样一场大戏。
她不紧不慢赶回苗家时,母子俩正在院子里说话,脸色都不太好,看到她进门,孔氏的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
“苗惠儿,你给我滚出去!”
等到冬雨的娘家找上门来,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无所谓苗惠儿告不告状,孔氏往日里最讨厌这个庶女,昨天捏着鼻子让人住下,气得她一晚上都没睡着。如今所谓的把柄已经被掀开,孔氏再也不想忍耐。
楚云梨将食盒放在院子里的桌上:“这里到底是我娘家,我不管是去是留,总要跟爹说一声。”
孔氏:“……”
“你还想留下来看我们母子的笑话?”
一猜就中。
楚云梨笑吟吟:“夫人,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嘛。为人子女,跟双亲禀告自己的行踪本就是情理中事。我又不是不走,你不用这么急!”
冬雨的娘家姓赵,家里同样是做生意的,算起来和苗家是门当户对。
但是,苗家是最近十几年才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而赵家十几间铺子已经传承了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