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气得跳脚,“那是什么银子?你是缺银子的人吗?即便缺,也不能拿女人卖肉的银子来花,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一个读书人,真花了这种银子,即便有人不在乎帮你作保,让你顺利入了考场,你以后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刘启南眼圈通红:“爹,无论您说什么,反正儿子就认定她了。”
“你……”刘父想说让他跪死在这里,一转头看到窗户后面的儿媳妇,道:“都快气死老子了,让你大嫂给你讲讲道理。”
楚云梨摆摆手:“我说不了,旁人大声点说话我的头都疼。”
刘启南看见她,眼睛一亮:“嫂嫂,帮我说说好话。只要您帮了我,我这一辈子都记您的好。”
楚云梨:“……”要是不帮,多半会被记恨上。
“爹娘活了半辈子,懂得的道理肯定比我们多。他们不会害你。”
刘启南瞪着她:“嫂嫂,你居然不帮我!”
赵宝云说是一家之主,其实她并不能改变公公婆婆心里的决定。楚云梨帮着刘启南说话,无论说多少,那都是白费唇舌。
“帮不了一点。”楚云梨揉着额头,“头痛得很。”
刘启南:“……”
“爹,娘,你们不用管儿子了,你们一天不答应,儿子就在这里跪一天。”
夫妻俩被气得够呛,刘母捂着胸口,直喊胸口痛。
当日夜里,刘小西真就没吃晚饭,连水都不喝。而刘启南跪在院子里不动弹。
上辈子两人都跑去求赵宝云,他们都觉得自己一定能求得赵宝云答应,没绝食也没跪着不动。
只是,赵宝云脾气软,嘴却特别硬,说不答应就不答应,气得二人撂了不少狠话。
楚云梨躺在床上,又是一夜好眠。
院子里,刘启南被毒蚊子咬得满身包,他是个读书人,衣食住行样样都挺舒适,从来没有跪过一夜,不管三伏三九,从来就没有被热过冷过。并没有被蚊子追着咬过。他想要让双亲答应婚事,不愿意先低头,于是,第二天早上楚云梨推开窗户时,看到他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疙瘩。
村里的人防蚊,都是熏艾草,每天会在窗户和屋中各处烧上一把草,天天如此,屋中一直带着一股艾草的味道。基本上就没蚊子了。
是院子里不同,那是敞着的,即便烧了艾草,味道也会很快散尽。刘启南跪在那里不动,在蚊子的眼里,就是一顿美食盛宴,可不就使劲叮么?
“三弟,你脸上怎么了?中毒了吗?”
回应她的,是刘启南仇恨的目光。
那眼神里满是怨毒,楚云梨会上那样的目光后,微愣了一愣。
赵宝云被姐弟二人毒死,楚云梨也知道姐弟俩对她恨之入骨,但是之前没有发现端倪。此时看见刘启南这样的目光,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宝云是对着二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否则何至于此?
“这么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花?”楚云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该不会是被蚊子咬了吧?哎呦,快别跪了,赶紧起来打点水洗一洗,擦点药。我记得十多年前咱们村里有个人打赌去山上过夜,结果被蚊子给咬死了。蚊子咬你,你都不知道躲,是想死吗?”
刘启南冷哼一声。
刘母不想答应小儿子那荒唐的婚事,却没想过让小儿子受罪。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她急急忙忙起身,立刻找来了药膏。
“快涂上。”
她伸手要去涂儿子的脸,刘启南侧头避开:“您不答应这婚事,就不要再管儿子的死活!”
刘母:“……”
“你要气死我吗?”
刘启南不答。
刘母跺脚:“我是为了你好,若是真不疼你,就随便你娶谁,也不会说你读这么多年的书。你娶了一个花娘,虽说有哪条律法规定花娘的夫君不能科举,但你名声尽毁,到时没人给你作保,你连考场都进不去,还怎么考?你的寒窗口都那么多年,真就舍得半途而废?”
“我舍得。”刘启南一脸严肃,“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舍!”
“我舍不了。”刘母气得大声吼叫,因为太大声,都吼破了音。
“你读书那么多年,不说你有多辛苦,家里付出的银子都不是一笔小数,你要是不往上考,那些银子可就打了水漂。”
“不会的。”刘启南强调,“我们会把银子还给你。”
刘母险些要被气疯:“孽障!孽障!我要的是银子吗?我要的是你科举入仕光宗耀祖!”,
这还不止,楚云梨躺好之后还扬声喊:“三弟,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说是长嫂如母,那得是在长辈都已经不在的情形下长嫂才操心这些,以前我还能管,这已经我头痛,真管不了。”
刘启南不好进嫂嫂的屋,一直跪在院子里。无论刘母怎么喊怎么劝,他都不愿意起身。
到了傍晚,刘家父子从地里回来,进门就看到跪在院子里的刘启南,刘启城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