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觉得他活成什么样都好,至少,他能活着,而不是永远离开我们,变成冰冷的尸体被埋在地下。”
林济阳眉头都打成了死结:“你在胡说什么?牧屿哪儿有这么脆弱?他不高兴只是暂时的,人一辈子几十年,遇上的沟沟坎坎多了,这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你说让他混吃等死,那他的儿孙呢?”
楚云梨呵呵:“人活一世,活着都不得自在,哪里还顾得上身后事?反正我是想明白了,从今往后,牧屿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真不想考就算了。”
“砰”一声,林济阳发了脾气,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楚云梨满脸不以为然,重新拿起了医书。
林济阳看着面前的妻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副神情未免太悠闲了一些。
“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楚云梨摇摇头:“没有!”她像是才看到门口的林牧屿一般,喜道:“牧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对了,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白玉羹。”
说着,又让如春去端吃食。
林济阳一脸不高兴,本来是想让妻子劝劝儿子,听了妻子那样一番话,他知道夫妻俩再不是一条心,甚至妻子有可能跟他唱反调,临走前,他强调道:“牧屿,江家姑娘是你未来的妻子,此事已经定下,绝对没有更改的余地。你别闹,也别跪,我意已决。”
语罢,拂袖而去。
林牧屿面色难看:“娘,在爹的眼里,除了名利权势还有什么?他根本就不疼我。”
楚云梨真心实意地纠正:“你爹是个很重情的人。”
“才不是呢。”林牧屿反驳道:“口口声声说对你一往情深,但一年到头也没陪上你几天,外头那些人就跟眼睛瞎了一样,这也能叫伉俪情深?”
楚云梨心下大笑:“但是你爹确实是除我之外再没有其他女人,这份专情,在江南所有的富商老爷之中也能算是头一份了,我很满足。”个屁!
林济阳守身如玉,都不知道是为谁守的。
其实林梅雨并不是林家的姑娘,她本身是一个林母姐姐的女儿,林姐姐遇人不淑,年轻时遇上了一个穷书生,眼看家里人不愿成全,便与那穷书生私奔,一年不到就难产而亡。穷书生直接把这孩子送来林府,当时说要回去苦读,考上功名之后再回来接孩子好生照顾。
结果这一去,功名还没考上,已经又与其他的女子情深似海了。
林母眼看姐夫靠不住,便推说那个孩子已经离世,自家多了一个庶女。
林梅雨从一个娘死爹不疼的孤女走到如今,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与一起长大的哥哥生出孩子。
林牧屿满脸颓然:“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婉儿……我一想到此生不能和婉儿相守,这心就像挖了一个大洞似的,特别难受。”
听到这话,楚云梨面色有些奇异:“不愧是亲生父子,都是情种。”
林牧屿以为这话指的是父亲对母亲专情,他也对婉儿一往情深……忍不住苦笑:“我没有父亲的好运气。”
楚云梨:“……”
“对!”
林济阳喜欢的妹妹好歹不是亲妹,林牧屿这……注定是要伤心的。
他和赵婉儿不是同父,也是同母。
有林济阳和赵婉儿在,不可能让他们二人成亲。
“可我不想死心!”林牧屿用手捂着胸口,“娘,帮帮我吧,求您了。”
楚云梨摇摇头:“我帮不了你。闹了这几天,你应该也看清楚了,愿意成全你的人,比如我,比如你姑父,都做不了那二人的主。只有你爹和你姑母松口,你才有得偿所愿的可能。”
林牧屿立即起身:“我去求姑母。”
他说走就走,楚云梨也不去拦,只是派人跟着。
没多久,就得到消息,说林牧屿也不进赵家,就跪在人家门口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人去扶他,他就拿着匕首往自己脖子上一放。
楚云梨心情不错,又去了一趟南苑,只是在路上碰见了脸色不太好的江氏。
江氏皱着眉头:“嫂嫂,哥哥那边即将丧,让尽快完婚。可是牧屿这几天干的那事……外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嫂嫂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吗?”
楚云梨摊手:“儿大不由娘,我能怎么办?”
江氏:“……”
“你们这样,哥哥会不高兴,到时我也要受牵连。依着我的意思,不如把牧屿抓回来饿上几天,这期间不要给水不要给饭,不让他睡觉。什么时候心甘情愿成亲了,什么时候放出来。你说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
林牧屿从小到大没受什么苦,又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真被这番对待,怕是熬不过两天。
“不行,那是对付犯人的手段,牧屿是我儿子,是你侄子,也是这林府的少东家。弟妹这样对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楚云梨一脸不高兴,“如果江家那边不满,退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