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是婆媳俩的客人。
客人都来作证了,铁老婆子就是再嘴硬,也根本解释不清楚。
“大人说了,这里不是做生意的地方,如果你们要做这种生意,那就搬到城里的北街,去那边租一个院子,开张之前去衙门记录在册。”年长得衙差一脸严肃,“如果你们不搬走,再做这种事,到时候就按暗娼处置,所有花用了她们俩赚的银子的人,都按同罪论处。”
此话一出,铁老婆子吓着了。
儿子和孙子要是入了罪,还怎么读书?
“不了不了,以后都再不会发生这种事。”铁老婆子连连保证,“除了亲戚,就是我女儿一家之外,其他人都再也进不了这个门。”
比起赚粮食,自然是父子俩的名声要紧。
她这改错的态度还行,衙差也没有揪着不放:“没有下一次。”
铁老婆子连连答应,舔着脸送几人出门,目光落在那个一直在写字的师爷身上:“我儿子和孙子都是读书人,他们很聪明,也很勤快,如果不是灾年,早就考取功名了。你们衙门还要人吗?”
衙门即便要人,也不会要这种家里有暗娼的,压根不会考虑。
更何况,如今留下来的人很多,衙门的人手早已饱和,等今年忙过,说不定还要辞掉一些。
“不需要!”
一群人来了又走,铁开文父子俩从头到尾就没出面,而白氏和莲花也没脸见人。
铁老婆子满脸笑容的目送衙门一行人离开后,当即就在自家院子外开骂。
“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居然跑去告我们家!我们家清清白白,平白污蔑人,分明是丧了良心,老天爷早晚会收了这种不要脸皮的……”
楚云梨听得烦,端了一大盆水,让铁花帮忙开门,然后直接泼了出去。
一盆水,扎扎实实泼到了铁老婆子的身上。
铁老婆子险些气炸了,刚要张口骂人。楚云梨已经率先道:“哎呦,你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呀?对不住哈,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又没有火眼金睛,哪儿知道自家门口会有人?”
说完后,拿着盆转身进院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反应过来的铁老婆子活生生打了个寒颤,她有点怕,也是真的有点冷。
这个儿媳妇,再没有了原先面对她时的恭顺。
一言不合就拔刀,一言不合就踹人,如今更是直接往她身上泼水。也不怕人骂他们一家不孝顺。
其实,铁老婆子让儿媳妇和孙媳妇接客,对二房一家是有好处的。
长辈不慈,还非要晚辈孝顺,那有点说不过去。逼着儿媳妇接客,还要让儿媳妇孝顺……天底下没有这种道理。
做婆婆的这么过分,儿媳妇翻脸也很正常。
因此,即便是铁老婆子被当众泼了一盆水,也没有人说罗丫头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对。
那天之后,隔壁消停了,不管白天晚上,真就再也没有七八糟的男人登门,因为事情闹得很大,这一整个村子的人都看见了,连过来试探的男人都没有。
日子终于恢复了安宁,只是楚云梨一家人过得安宁而已,隔壁的院子经常传来争吵声,确切的说,是铁老婆子在骂人。
当下的人很穷,铁老婆子为了尽快赚到粮食把房子造起来,加上白氏年纪大了,之前让儿媳妇接客的时候,她就没有挑剔客人。
导致的结果就是,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只要抓了一把粮食来就行。
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便是白氏和莲花操劳不已,也赚不到多少粮食。
几乎是头天晚上赚到的粮食第二天酒吃了。
而现在,距离婆媳俩不接客刚刚过去两天而已,家里已经断顿了。
没有粮食吃,可是要饿死人的,现在城里八成的铺子都已开了,铁开文父子俩跑去城里找了两天的活,二人有点眼高手低。工钱低了不干,活太累了不干,跑了两天一无所获,还因此受了点打击,都不愿意出门了。
儿孙赚不来钱,铁老婆子又不舍得让他们饿肚子。于是,她这一日带了白氏出门。
最近地里长了不少野菜出来,楚云梨闲来无事就会带着铁花去挖,春芽有孕,等闲不出门,这个村里的房子大部分都还没有修好,路上都是人,容易被人冲撞了去。
这一阵母女俩正准备出门,就看到了低着头的白氏站在路旁。
白氏小脸蜡黄,头发白了不少。楚云梨看得纳罕:“大嫂,以前你挺厉害的,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听到这话,白氏下意识抬头,当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妹时,几乎都不敢认。
她这些日子没脸出门,随便两家隔壁住着,她也很少看见罗丫头。
这寥寥几面,好像每一次见,罗丫头都会变一番模样,变得越来越年轻。
站在面前的妇人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肤色白皙红润,身上穿着九成新的细布衣裳,手里挎着篮子,一只手拿着刀,从上到下,包括手里拿的篮子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