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他娶一个村里的姑娘,所以使了点手段,费心安排了这一切。”
楚云梨满脸讥讽:“你是想说,姓柳的女人是你费心安排给弟弟的?”
朱氏颔首:“你们姐弟俩日子艰苦,喜欢村里那种吃苦耐劳的姑娘,看不惯翠华的娇气。但是,等到宝江越往上,村里出身的媳妇只会让人笑话他。他需要一个出身富贵懂得待人接物的女子打理内宅……”
听到这里,楚云梨忍无可忍,“砰”一声将杯子放下:“可这些都是你以为的。姓柳的根本就是不情不愿嫁进去,新婚那晚假装圆了房,之后还说宝江对她太粗鲁,以此拒绝亲近。没多久就说有了身孕,还装得像模像样,一有机会就挑拨我们姐弟感情。若不是我机缘巧合之下戳穿她假孕之事,要不了多久就会说我害她落胎,她委委屈屈受不了我的虐待回娘家!”
她越说越生气,声音越来越大。
朱氏一步步往后退:“不……不会的!”
可这是事实。
现如今,楚云梨也明白了柳翠华上辈子的所作所为,说到底就是为了让朱氏明白,她不得姐弟俩喜欢,甚至是康宝云特别厌恶她……推她摔倒让她落胎,这已经不是讨厌,而是想杀人。
朱氏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逼成杀人凶手,眼看撮合不成,只能放弃。如此,柳翠华就能清清白白回家嫁人。
楚云梨眉头紧皱,她见识颇多,身为母亲这样对待儿女的还真是少见,她质问道:“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出面与我们商量婚事?鬼鬼祟祟的藏在后面安排,平白让柳翠华钻了空子!你知不知道,这对宝江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朱氏哑然:“我……宝江是秀才,翠华不至于……”
“那是你以为,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楚云梨愤然起身,“你这样自作主张,会害死我们!”,
他只是舅舅,还是不要管太多了。
“那……你定好了什么时候上门,记得告诉我一声。有长辈上门,好让人知道赵家对这门婚事的郑重。”
赵运安答应了下来:“多谢舅舅。”
陈英摆摆手:“不说这种话,对了,运城呢?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人影都不见。昨天你受伤的动静闹得那么大,他只要在城里就绝对能听见,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吗?”
“没看见。”赵运安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锋利。
“那混账!”陈英怒极,“回头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都什么人呐,一点兄弟情都不讲。”
他铺子里有事,没有待多久,很快就起身告辞。临走时,回头多瞅了一眼那个照顾外甥的姑娘,言行举止得体,衣着打扮并不奢华,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
挺好!
人走了后,楚云梨出门找了两个勤快的妇人来收拾院子。这院子里的杂草都有半人高,除了住人的两间屋子外,其他的屋子简直不能下脚。外人任人收拾着,她飞快把药磨完,重新给赵运安上药,还熬了两碗苦药汤子给他,又买了饭菜让他吃,弄完后天已经过午。楚云梨是来城里买东西的,也不能耽搁太久,省得康宝江担忧。
就在她准备出门时,外面又有人进来。
赵运城喝得醉醺醺,身上的青色长衫跟腌过的咸菜似的皱皱巴巴,跌跌撞撞往里进。看见楚云梨后,眼睛一亮:“哪里来的小美人?”
说着,就伸出手来勾楚云梨的下巴。
楚云梨眼神一厉,抬腿横扫。
下一瞬,只听得扑通一声,赵运城狠狠砸在了地上惨叫出声。
“嘴放干净一点,再有下次,我废了你。”
楚云梨啐了一口,抬步出门。
赵运城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好酒,久而久之酒量也大了起来,稍微一两斤酒是喝不醉的。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就听说自家院子多了一个俏姑娘,看样子似乎是在照顾他弟弟。
屋中,赵运安将他动作看在眼中,道:“别瞅了,人都已经走了。”
赵运城回过神,嬉皮笑脸起身,一瘸一拐进屋:“二弟,你在哪里认识的美人,为何从来没有听你说过?看样子挺泼辣的,你受不受得住?”
说话时挤眉弄眼,明显在开黄腔。
赵运安板起脸来,捡起手边的药碗狠狠就砸了过去。
他这动作突兀,原先赵运安脾气温和,从来不会动手。赵运城没有反应过来,被那只碗砸到了鼻子,当场就觉得鼻孔一热,伸手一摸,满手的鲜血。
读书人很少见血,赵运城酒瞬间就醒了,捂着鼻子破口大骂:“你疯了?开个玩笑都不行?”
赵运安一本正经:“怎么说我都行,不能开她的玩笑,再有下次,我还打你。”
“至于么?不就是一个女人?”赵运城说完,急匆匆跑进厨房去打水洗鼻子。
*
楚云梨买了一些接下来要用的东西,然后搭马车回村里。
到家时日头已经偏西,康宝江看到姐姐回来立刻去厨房里热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