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真心帮你吗?”
楚云梨坐在院子里的马扎上,不听不理。
婆媳俩吵架的事,因为楚云梨在门口坐了半个多时辰的缘故,已经在村里传开了。不过呢,村里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跑来看别人家的热闹,只是门口路过的人,明显比往日多多了。
大半个时辰后,夕阳西下,楚云梨这把老骨头的腰都有点受不了了,终于有马车在门口停下,老大周平宇赶到了。
周平宇今年三十有七,看着却比弟弟周平玉还要年轻好几岁,他一进门,琥珀就哭了出来。
“琥珀,发生了什么事?我听二弟说你不好好伺候娘,惹娘生气了,是这样么?”
楚云梨拄着柴火往厨房走,兄弟二人不约而同的上前来扶。楚云梨呵斥:“滚远一点!”
她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走得颤颤巍巍,兄弟两人不敢再上前,就怕拉扯之间摔着了她。
楚云梨进了厨房之后,将琥珀买回来的馍馍捡起就丢到了院子里。
“老大,这就是你媳妇最近这些天做的饭,她除了给我吃这个之外,再给我一个咸菜疙瘩,那就是我一天的饭,从早到晚别说汤了,连热水都不会给我一口。我看她是懒得伺候,故意借此噎死我,你们这样的孝顺,我可承受不起,你把她带回去吧。”
周平宇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是买来的,但凡是买来的人,无论在哪儿都低人一等。他心里看不上母亲,听说母亲摔了,也没想着回来探望……有些想法他没有对人说,母亲百年之后,他回来把人葬了,给母亲养老送终就行了。
母亲摔了,需要人照顾,他下意识就让自己的妻子回来,毕竟他的工钱很高,请假不合算。但再怎么不想伺候母亲,家里也不缺买肉的钱,他从来没想过让受伤的母亲吃这种也是噎死人的馍馍度日。
看见母亲这样生气,余光又瞥见门口有不少人路过,从那些人脸上的神情就看得出,他们名为路过,实则是过来看热闹。周平宇村里人眼中向来是混的最好的那一拨人,哪里受得了自己被人议论笑话?不过这件事情又确实是他理亏,他都能想得到回头那些人会怎样指责自己,一想到这些,心中就怒火冲天,质问道:“琥珀,你真这么干的?”
琥珀刚要哭诉自己住不惯乡下的各种委屈,楚云梨已经率先道:“老大,你是在村里长大的孩子,也该知道天天做饭的灶台是什么样,你去看看我们家那个厨房就什么都清楚了。”
值得一提的是,槐花这几年之前就跟着二儿子一家吃饭。这个厨房里连水都没烧,灶前除了一堆批好的柴火之外,连一点灰都没有。不过,槐花受伤后,再没有打扫厨房,此时一眼就看得出,厨房除了从这里走到放馍馍和咸菜的位置之外,再没有其他使用过的痕迹。锅盖上的灰都积了一层。
周平宇对妻子特别失望:“琥珀,你到底有没有心?过去那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爹娘的你都看在眼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娘?”
琥珀张了张口:“我……娘也没说吃不下呀!”
楚云梨冷笑一声:“你再去看看我睡的屋子。”
周平宇半信半疑,还是探头瞅了一眼,只一眼又看到了新铺的干草上睡出来的人形坑,连床单都没有。
“这……”
楚云梨接话:“如你所见,这些天我睡的是干草,真的是混得比狗都不如。我要是无儿无女没有家人,或者是我年轻的时候无情无义谁都不管。落到这样的下场那是我活该,而事实上,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人。琥珀之前还跟邻居哭诉说我没有伺候她月子……那是我不伺候吗?我记得有提过让你回乡下生孩子,是你自己不愿意的。你们也没要求我去城里照顾啊!如今倒是都成了我的不是。老大,我是没有亲自照顾过你们,没有帮你带过儿子和孙子,但是,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比平玉多多了。他们夫妻都知道每天给我送一碗粥……结果你媳妇不愿意,嫌弃人家挡她尽孝。你都不知道她骂春秀的时候那话说得有多难听……”
周平宇在听到母亲说他得到的东西比弟弟多时,眼皮一跳,恨不能上前捂住母亲的嘴。
他不想让弟弟一家子盘问这件事,当即冲着妻子大发雷霆:“我让你伺候娘,你就是这么伺候的?你在做,孩子们在学,你想以后睡干草吗?都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的,琥珀,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今天非休了你不可。”
如果要休,直接就休了。
他没有说要找人来写休书,不管发多大的脾气,都没有休妻的想法。
楚云梨垂下眼眸:“老大,你也别吼她,这件事情呢,说起来是你的不对。毕竟,我是你的娘,当初是我生了你养了你。我养的又不是她……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要么回来亲自伺候我,要么你以后别再叫我娘!”
周平宇霍然抬头:“娘!”
他舍不得自己的工钱,舍不得城里的活计,他更不想住在这个破宅子里。再说,他自己的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人打理,哪里能伺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