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差不多。
只是那时候的他是识字为主,并不像现在这样,桌上堆得满满当当。
梁璎的目光在那一摞摞的书中略过,仿佛能看见那个明明小时候不喜欢看书的少年,是怎么地在这里枯坐着阅读,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
应该也再也不会向人抱怨撒娇了。
梁璎暂时停止了那揪着她的心发疼的思绪,抽出了一张白纸,拿笔时,她在笔架上看到了一根熟悉的,那是自己以往用的。她顺手就要拿过,一旁的宫人却忙不迭地阻止她。
“夫人,这根笔太子宝贵着,不许任何人碰的。他自己都舍不得用,要不……您换一根吧?”
梁璎的手顿了顿,拿了旁边的一根。
另一宫女碰了碰说话人的手,以口型问她:“你拦她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说话的那人当然知道,整个东宫谁不知道那被太子挂起的日日都要看的图像,就是太子的生母啊?
“可是万一笔用坏了太子殿下怪罪怎么办?”
梁璎没有去在意那两人无声的交流,她是要给周淮林写信。
昨日她走得急,周淮林知她心焦,没有说任何话地看着她离开了。
但梁璎知晓他心中定然是担忧的。
文杞的状况是宫中机密无法与他说,梁璎只在信中写了自己无事,让他不必忧心。
宫人接过她的信时,倒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如今东宫戒严,送出去的信件,都是需要皇上过目的。”
虽然听到魏琰让梁璎下意识就厌恶地皱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
凤仪宫中。
薛凝已经维持着坐在那里不动的姿势一整夜了,下人们几次劝说都未果。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瘆人的笑声,大家看过去,就只见皇后娘娘仿佛疯了一般,在那里癫狂地笑。
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宫殿里,让人莫名地不寒而栗。
薛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啊?不到最后一刻,就总是忍不住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已经知道了,魏琰将梁璎接进了宫里,在自己那般歇斯底里地质问后。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吧?
自己这般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向自己证明,那个男人的心,果然早就不在这里了。
五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交给那个女人了。
“映雪。”
映雪应了一声。
“你说那时候,她是不是死了比较好?”
听她这么说,映雪吓得不轻,赶紧左右看看,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可薛凝还在说着:“你也知道吧?我当时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我没有这么做,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让她死在萧璃月的手里。”
映雪没有接话,当时宫里混乱,皇上与薛家给皇后都留了人,想要救梁璎,确实并不难。
但当时的皇后,并没有那么做。
此刻映雪看着皇后捂住了自己的脸,无法再看清她的表情,只有痛苦的声音传来。
“都是报应,报应我因为嫉妒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