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响起不少松了口气的声音。
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笑,但人人的声音都很高兴,七嘴八舌。“那就好!”
“看这小孩多肥,多健壮!”“这孩子看着就爱!”“快,快请坐。
还有人过来请他们上坐,让他们坐到了离神坛最近的一个位置
多和善的一个村啊!
程家夫妇非常感动。抱着孩子,乐呵呵地坐到了那桌
就是这一桌,离神坛太近了些。
近到,都快看到其中一头母羊眼睛里打转的泪珠了。
近到,恍惚中,有种,他们也属于被摆在神坛上的错觉。
酒席很快开始了。老者一一村里的保长,站在台上,说,大家先来喝酒,一会再为这六头牲畜举行仪式村民们拍着手响应,纷纷上来敬程家夫妇的酒
程家夫妇喝得晕乎乎的,最后,保长也上来敬酒:“来者不要当是客,很快咱们都是一家人。
程家二人以为他说的是“咱们就像一家人”。这村里人,太好客了!一饮而尽,干了这杯酒,
阳光有些奇怪的蒙蒙感,保长的老脸,眼睛怎么好像长到了鼻子下边,嘴巴好像长在了额头,脸上的皱纹,一条条都在抖动,跳舞四周村民的脸,包括那些订上钉子的“笑脸”,像一张又一张上下左右飘浮的面具
天旋地转,程家夫妇觉得,自己是大约醉了,砰地一声,世界全都变黑了。
等他们再次醒来,程妻发现,自己躺在母羊身边,甚至能挨到她温热的肌肤一肌肤?
她努力地偏过头,竟见,身边的那头母羊,模样渐渐变幻,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花朵似的小娘子,满脸憔悴,嘴唇都是血,眼神绝望,直流眼泪。另一边,则是一个被铁链捆着手脚,容貌英气美丽,年十七八岁的娘子,只是脸上都是青紫的伤痕,显然是遭了殴打。而更她的丈夫,就跟两个大汉、一个猪头模样的壮男子,一起躺在那,闭着眼,生死不知。其中,那两大汉、猪头男子,胸口都破了一个大洞,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却空荡荡的,而原本放置猪心、羊心的托盘上,却是三颗还在跳动的人类的心脏。
神坛下,以保长为首的村民静静地立着,保长老当益壮,手中轻松地举着一把大刀,磨得十分锋利,程妻如遭雷击,要时明白了自家的处境。她愤怒至极,却又忽然想起,他们夫妇都在这里,那,她的孩子呢?便连叫都来不及叫,便努力转头,四下搜寻起她幼小的孩儿。她的目光转到神坛下,保长身后,怔怔地不动了。
原本的酒桌,被撤去了菜肴,化作了砧板
她可怜的孩儿正坦身躺在那砧板上,胸膛已经被破开
保长的儿子,正摘果子一样,将染血的手,伸入婴孩的胸膛,猛然一扯,再用刀一割。
她孩儿噗通噗通的心脏,就被摘了出来,细细小小,在成人的手掌上跳动,
程妻尖叫了起来,悲痛欲绝:“你们一你们一一
村民们崇敬地看着那颗稚嫩的心脏
保长静静地看着程妻,说了一句话,让她的尖叫戛然而止。
保长说:“别担心,轮到你们了。加上你们,就凑够九数了。
程妻,程夫不是最重量级的,只是这个婴儿的搭头,也不必新鲜一毕竟只是两个路人。干是,他们优先被抬了下来,放在砧板上本来满头霜发的保长,此时却猛士般举起了他磨了一夜的刀
另一边,他的儿子,则对着程夫,同时举起了刀。
程妻的衣裳被解开,村民看着她,却像看着不穿衣服的羊,无论男女,均无其他神色。
她躺在砧板上,仰面对着天空,看到那把刀,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一闪。肚腹一凉,旋即,剧痛,一只手伸入了她被剖开的胸腹。她的胸膛,仿佛空了。一只老手从她的胸腔里,割出了一颗心脏...
心脏,跳啊,跳啊,跳啊....
保长看着睁着双眼,还有呼吸,胸口喷涌血液,却已经一动不动的程妻。他儿子喜欢男子、小孩的心。他却喜欢女子的心。于是,他将鼻子凑到了这颗新鲜心脏旁,享受般地嗅着脏器独有的腥气...
腥....腥....呕.....哕....啊、啊、啊阿咦
保长的鼻腔里,不但没有钻入腥气,反而,一股极其浓烈酸甜刺激的气息,刺激得他鼻子发痒,猛然打了一个喷咦旁边,他的儿子也打起了喷嚏。
村民们惊恐地齐齐退了一步
保长低头一看,砧板上,那个愚蠢的外来女人,与她的丈夫一起,血液逐渐变色
由红色,慢慢化作了黄色,这种黄很清新,是橙子的黄色。
两具人体骤然缩水,他们破开的胸口,变成了橙子上破开的一个口子。里面的脏器与血肉,变成了黄澄澄的橙肉。他们粗糙发皱分外发黄的肌肤,变成了橙子略皱略槽的黄色外皮。
那个婴孩,也同样变成了一个体型较小的橙子
而原本被他握在手心的那颗心脏,变成了一粒小小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