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拳,把鼻涕和鼻嘎全抹他头发上,因为你知道,这个好欺负的老实人,即使自己抓狂也不会真把你怎样。
我一边猪突猛进着一步八个台阶地爬楼,一边对太宰治竖起大拇指,无声赞美他的搭档针不戳,他很得意地挑了挑眉头,其含义是:为了自己能愉快地摸鱼,太宰甄选的搭档,当然是最能干的啦!
然而,再厉害的心理咨询师,也很难拦住一个满心绝望、去意已决的人。
太宰治用一根铁丝撬开铁门,钟塔最高楼层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
石砖砌成的巨大窗户前,是一道纤瘦的少女背影。
我只看清了她半秒。紧随着国木田独步的喊叫在夜空中迸裂,少女的背影猛地下坠、消失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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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仰望高塔,呼吸微屏。
长岛久美整个人悬空摇荡在钟塔外。
有人悬挂在她上方,左手五指紧紧扣着窗沿,右手向下伸长,攥住她的腕部。
飘舞的黑发,浓郁的红眼。正是四月一日霁。
站在窗户内侧的太宰治,双手抓着四月一日霁的左臂。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
长岛久美哀泣着,剧烈地挣扎着。
“总之请不要管我了……我服用了毒药,即使你们把我送去医院洗胃,我今后也不会放弃寻死,直到成功为止……”
“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就算我活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我的人生已经被父亲毁灭了……”
“……你们只能拯救那些愿意被拯救的人,而不是每一个人啊……所以,请你们让我去死吧……”
少女所言属实。
侦探们和咒术师们,最多只能救她一次或两次。她生命的痛苦,绝不会只因他们在今夜昙花一现的出现,就彻底消失。
寻常人也好,非常人也好,人说到底,只能靠自己对抗一切。
人是个体,永远也无法,真正地理解他者,亦或是真正地救赎他者。
国木田独步望着悬吊于塔身的两人,喉头微哽。
她会如何做?将久美掷回窗户内?就此结案?他猜测着。
“久美。”
全然沉了下来、冰凉如鳞片的嗓音。她那风中凌乱如蛇群的漆黑长发之间,鲜亮得骇人的莓子色眼睛将人锁定,如怪谈中的魔物。
“真不想活了么?”
“……是,”被质问者被吓得满心惊惧,颤声回答,“我——”
长岛久美未能讲完。
——对方毫不留情地放开她的手,她瞪大了泪眼,背对大地,朝下骤降。
“我成全你。”
国木田独步的瞳孔猛缩。
他以最快速度狂奔,张开双臂试图接人。
“四月一日霁!”他不可置信至极地大喊,“你个疯子!这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