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笼,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羽重雪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腹刮过一片温热滑腻的肌肤。
羽重雪身体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身躯正和一个女子的身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那女子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正贴着女子的发顶。
哔剥一声,那堆燃尽的篝火顿然窜出一朵小小的火苗。
接着这丝光亮,羽重雪看清了怀中女子的脸。
眼睫纤长,容色清绝出尘,睡容比烟都的梨花还要静谧美丽。
他是在做梦吗?
不然怎么梦见了师姐?
他敢对师姐做过的最冒犯的事,是像疯狗一样舔舐师姐耳后的朱砂小痣。
眼前这个梦实在是太放肆了,他正紧紧搂着师姐,女子柔软如云朵的胸膛正紧贴着男子的坚硬胸膛,而他的手,居然还贴在师姐赤|裸的脊背上。
这难道是人临死前的美梦?
热气上涌,羽重雪脑子发昏,哪怕在梦里也不敢对师姐如此造次,他脑子里想推开,身体却下意识地搂紧。
正是欣喜又惶恐时,羽重雪却突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狠咬了一下舌尖,一股疼痛猛地袭来,羽重雪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梦。
难道师姐受伤了?
羽重雪慌乱起来,抖着手抚摸闻人听雪的身体,想找到那处流血的伤口。
黑暗中,他的一只手摸到了闻人听雪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则摸到了一手黏腻温热的血。
这一刻,羽重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师姐为了救他,小产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自己又何尝不顾念烟都那段岁月呢。
就算此刻可以冷血无情地杀掉羽重雪,可日后遇见师尊,让师尊知晓他们两人同门相残,身为师姐的她不仅对濒死垂危的师弟见死不救,竟然还挖了师弟的心想要生吞。
若师尊来日想要清理门户,一剑杀了她这个孽徒,她怕是死的时候也没有颜面喊一声师尊了。
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闻人听雪在心中低叹一声,撸起袖子,开始按压羽重雪胸部中央,羽重雪吐出几口水,仍旧昏迷不醒,闻人听雪只好把他背回山洞里。
羽重雪失温太厉害,全身上下冰凉一片,只有心窝处还残存一点温度。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闻人听雪在山洞里生起篝火,把羽重雪湿透的衣服全部扒光扔在一旁,又拿着兔皮擦干他的身体和头发,把他扛到了温暖厚实的熊皮褥子子上,将新得来的虎皮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闻人听雪蹲在他身边观察了好一会,把手探进被窝里一摸,还是冰凉一片,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这会是真有点着急了。
闻人听雪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不知道怎么想起了电影《神话》里的玉漱公主脱了衣服用身体给蒙毅取暖的情节。
如果是内力充沛的时候还好说,大可以用内力给羽重雪疗伤,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用土办法了。
救人要紧。
往篝火里又添了好些木柴,让山洞里更加暖和些,闻人听雪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发潦草擦干后,掀开羽重雪身上的虎皮被子钻了进去。
刚一贴到羽重雪身上,就跟搂了一块冰似的,冻得闻人听雪直哆嗦。
闻人听雪慢慢呼出一口气,伸手把虎皮的边角处掖好,避免温度流失,随后紧紧抱着羽重雪的身躯,在心里面默默数羊。
数着数着,被窝里渐渐暖和起来,闻人听雪心情也渐渐复杂起来。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商枝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被窝里搂着别人睡觉。
而且这人性别为男,年方十八,还是她的师弟。
为了避免和羽重雪脸对脸,也为了让羽重雪心口处的温度不要散去,她的脑袋正贴在羽重雪的胸膛上,鼻尖抵着少年人很有韧性的肌肤。
旖旎的心思到没有,她这会横竖睡不着,心里面又有对一丝异性身体的好奇,于是摸了摸羽重雪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六块腹肌,发现男人的身体肌
群与骨骼要比女子坚硬厚重许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触感。
在烟都练剑时,羽重雪的剑充满了刚猛霸道的力量,往往震得闻人听雪手臂发麻,所以她一直都选择避其锋芒,以技巧和速度取胜。
女剑客的弱势往往体现在力量上,为了弥补这个短板,闻人听雪开始在瀑布下练剑,一开始她被瀑布拍打得睁不开眼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提练剑了。
差不多大半年,她才能在瀑布下练完一套完整剑法,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惧怕羽重雪的力量了。
往事如梦啊,闻人听雪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篝火燃尽,余温暂存。
羽重雪浓密的睫毛颤了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脑子还有些迷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