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的老鼠,庞大的巨蛇。
无需任何任何声音,陪伴是这最终时刻的最好慰藉。
在满地脱落的鳞片里,蟒蛇巨大的头颅轻轻往前延伸了一下,它的鼻子碰了一下眼神明亮的小老鼠,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
龙归云穿着金色蟒袍,放轻脚步走进了卧房。
水绿色的床帐子安静地垂下来,隐约看见里面熟睡的人。
龙归云伸手撩起床幔,一汪碧色的被褥里,露出一张白瓷般的小脸,宛如一朵在碧色湖水中沉眠的柔白山茶。
龙归云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从眉毛看到绯红的唇,再从嘴唇看到她右眼眼尾处那颗艳红小痣。
目光来回流连,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怜爱,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她的嘴唇。
他尝到了山楂和话梅的酸甜滋味,女子轻柔而温热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脸,让他心里发痒,那种酸甜滋味从他的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唤起了最原始的渴望。
情欲涌动,他专注而沉迷地吻着,两人的脸颊贴在一块,直到流萤的睫毛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
龙归云在沉迷中睁开眼,不知何时,那张瓷白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
他吃了一惊,抱起她:“怎么哭了?”
她恍惚了一阵子,声音低低的:“我害怕。”
“怕什么?”
她抽噎了两声,把脸埋在膝盖里,哽咽的声音像只哀哀呜咽的幼鸟:“我做噩梦了。”
“什么梦?”
“我梦见我用自己的全部和这个世界做交换,却只能得到那么一丁点东西。”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它对别人那么大方,对我这样吝啬。”
龙归云哭笑不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梦里的你想得到什么?”
他等待着她的答案,他几乎可以给与一个女子想要的一切。
可是她只是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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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有钱长得又帅的男人就不太多了。
有钱长得帅又对她好的男人,羽流萤穿书十八年,就只遇到龙归云这么一个。
处心积虑的勾引,将一个强大而强势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羽流萤真的有点喜欢他。
毕竟她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如果龙归云不是原著中那个割开她头皮,往她脑子里灌水银,把她的人皮剥下来给羽落清做美人鼓的龙太子,羽流萤也许会更喜欢他。
彩蕴在门外站了大约半个时辰,茶室里安静了很长一会后,那位高僧便开始说小主的命格,还能听到小主询问如何能与夫君长久恩爱,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茶室的门被推开,自家小主已经戴好了斗笠走了出来,彩蕴扶起她的手,笑着问道:“小主,那高僧怎么说?”
“高僧没说什么,彩蕴,这种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我二人一定要守口如瓶。”
自家的小主的语气总是甜甜的,娇娇的,和谁说话都像撒娇,这会难得有些严肃,像小女孩勉强装成大人模样。
彩蕴说道:“后宫是非多,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
走出菩提寺,羽流萤坐在马车里,再次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北阙皇宫,中途吐了两次,又吃了半袋子话梅才压下去。
回到栖鸾殿,宫人见她一直反胃,连忙端上了山楂糕和酸梅汤,羽流萤两样一起吃,总算缓过来一些,晕晕乎乎地倒在床榻上。
躺在床上,她算了算日子,知道在今日,锁魂阵里关着的那条蟒蛇就要彻底失去人类的神智和情感,附魂在蟒蛇身上的灵魂在短暂的回光返照后,就会彻底消散了。
诡术师很少能善终,羽流萤是亲眼看着她的父亲是如何在痛苦中死去的。
他们利用痛苦活得力量,用这种力量附魂在动物身上,剥夺其他动物应有的时间,以达成自己的私欲。
他们在痛苦中获得非凡的力量,也最终会在各种各样的痛苦中缓慢死去。
一个诡术师那隐秘而伟大的一生,也会迎来最后的终结。
这是短暂又不平凡一生。
除了父亲之外,羽流萤还没有见证过其他诡术师的死亡。
她决定去看看,送这位诡术师最后一程。
神魂离开躯体,又附魂在神武殿后殿的一只小老鼠身上。
沿着盘先生挖出来的小地道,羽流萤轻车熟路,再次来到了关着黑色蟒蛇的地下密室。
巨大的黑色铁笼矗立在阴暗潮湿的密室里,笼子上缠绕写满诡异符文的黑色锁链,数不清的符纸用红绳系在锁链脸,泛着阴冷刺骨的邪气。
那条蟒蛇听到动静,再次睁开蛇瞳。
看着眼前的小老鼠,黑色蟒蛇的蛇瞳里又依稀有了一丝人类的神智和情感。
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