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裂缝边缘,一片兵荒马乱中,又传来女人的凄厉大喊。
“小豆子!快抓住娘的手上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大声喊叫,让他们所处的方位彻底暴露了。
商枝已经无暇他顾,听天由命随着不断晃动的板块滚了一圈后,正好滚到一个土坑里,左手前再往三寸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裂缝,她的身体卡在土坑里。
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裂开的大地又紧紧闭合在一起,一大捧泥沙从天而降,直接将土坑埋平。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商枝将呼吸放到最缓。
正当她用鼻子拱着泥土弄出一小块呼吸的空隙时,那道柔美的女声又响了起来,相较之前,她的声音里突然多出一抹似水的柔情,叫人心猿意马,心旌神摇。
“师兄,你终于来了,为何你那车辇卷帘低垂,是不想再与我相见吗?”
那个“师兄”始终没有说话。
一生凄美的轻叹后,那女子又声音凄婉地说道:“师兄,你非要与我为敌吗?”
那个叫“师兄”的人还是不说话,一点不给这女人面子。
商枝缓缓呼出一口气,觉得这地动山摇的架势微微有一丝熟悉,她再次用鼻子拱了拱上方的泥土,在心中感谢爸妈给的高鼻基因。
刚在心中感谢完爸妈,就有一阵无比阴寒的气息从地底深处升腾而起,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笑声从地底传来,男女老少皆有,汇成一曲震耳欲聋的魔音,不断盘旋直上。
随即大地又开始摇晃起来,商枝仿佛是躺在摇篮里一般,刚用鼻子拱出来的一小块空隙瞬间就塌了。
那女人又开始说话了,相比之前的柔情似水,这次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
“师兄,不管你愿与不愿,我都一定会得到你,置于床榻,日日把玩。”
尽管这会儿情况不妙,吃瓜的本能却依旧还在。
商枝竖起耳朵,好奇那位师兄会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天,这位师兄依然一个字都不说,搞得商枝都开始着急了。
好在急的不止她一个,那女子也开始急了。
“师兄,你说句话呀!”
那师兄还是不说话,这位人狠话不多的猛人直接动手。
万鬼齐出,地裂天崩。
商枝埋在地底,打斗的细节看不到一丁半点,她在地底埋了整整七天,终于恢复了些实力。
七天后,这对师兄和师妹换了个地方打架,远离了战场中心区域,等外面没什么动静了,商枝这才攒足力气开始挖洞。
一片废墟中,一个脑袋从一颗巨石旁钻了出来,这颗脑袋东晃西晃,抖落一地泥土,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后,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从废墟中伸出,攀住了巨石上的一块凸起,借着力道从坑里爬了出来。
商枝倚着巨石大口喘气,此时正是落日
,大地铺满了金色的余晖,就连这片废墟都镀了一层金边。
商枝坐在废墟上看着落日,一转头,就看到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依稀能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没修过鬼道,不懂鬼阵布局,看不出鬼阵的生门在哪,如果没受人蛊惑,抓紧时间跟着商枝走,也不会落得这个结局。
善因善果,善果善因。
恶因恶果,恶果恶因。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商枝想朝他们吐口唾沫,七天没喝水,好不容易挤出的唾沫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一张口就只剩下两个字。
“算了......”
她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跨过一个尸体,走了两步又遇到一个熟人,是那个抽旱烟的老头,没了半张脸,两只乌鸦站在他头上啄着腐肉,黑色烟袋正系在他腰上。
商枝蹲下来,从他腰上拽下来那个烟袋子,随手卷了一根旱烟,掏出里面的火石点了火,抽了一口旱烟,辛辣的旱烟呛的她想流眼泪,她闭了闭眼,又卷了一根点上,塞进这老头的嘴里。
“呵......”
“哈哈哈......”
看着这老头叼着烟的样子,她抖动着肩膀,也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大声,甚至笑得直不起腰。
笑完之后,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扔了烟袋,吐出嘴里的烟,一撅一拐,气喘吁吁地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商枝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
地震之后,地势地貌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商枝没法凭着记忆闭着眼睛认路了。
她只能凭本能辨别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有人气的方向走,饿了就吃点野果,走过一片树林时,她还捡到了一根长而直的棍子,握感舒适,当拐棍正好,中途又在一些比较醒目的位置留了点记号,希望另外两位同伴路过时能看到。
她又累又饿地赶了五天路,太阳落山后,商枝终于来到一处灯火辉煌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