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道身影缓慢踱步到他身前,率先望见的是一双颀长的双腿,紧接着是清减的腰身,随后才是一张美如玉菩萨似的面容。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黑裤,外套是件极为宽松的黑色大衣,内里的尖领衬衫,金色竹影纹路从领口一路攀爬到袖口。愈发衬得他眉如远山,眼似赛星,低垂眼睛看人时,身上便很有些悲悯世人的意味。美是美的,可无端教人觉得赛淡而孤冷一是谢观鹤
薛灼灯抬着眼,不理解这一切。俯视谢观鹤时,便能清楚看见光落在谢观鹤脸上的浓稠阴影,更让他如墨一般透着阴冷了。谢观鹤的唇弯了弯,道:“谁派你来的?
谢观鹤又道:“跟着我这么久了,到底在密谋什么?
薛灼灯的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谢观鹤点点头,并不是很在意,语气随意地道:“押下去,我之后审。
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薛灼灯便被人狠狠钳制住,抓着站了起来。他第一反应,是再一次用力挣扎,转头,想要看温之皎的方向。可此时,温之皎已经不在那里了,应该是被带走了。答案像是饥肠辘辘时吞下的药片,空落落的落下,激起胃酸的浪潮
薛灼灯感觉眼睛有了些灼热,灼热又一路扩散到眼尾,脸颊,而耳朵旁
谢观鹤自然也看到了他这挣扎的动作,垂落的手摸了下红澄澄的流珠,他笑了下,道:“不,等下。下属便停下动作,等着他的命令
谢观鹤轻声道“带着他吧。‘
这人,似平和温之皎目前有些关系
不如就......送到陆京择眼前吧
下属有些惊讶,可转瞬,又立刻点头
毕竟,谢观鹤与陆京择的位置,排在一起。
偌大的看台屹立于宴会厅建筑的正中西,如同圆形的天井一般,抬头即可望见一片暗夜。周围的建筑高而密集,簇拥着中心的舞台,舞台周围便是A市的贵客。享受着庞大而漂亮的灯光,精美的餐食,连带着权财的景色。交响乐乐团仍在奏乐,音乐的浪潮四面八方涌向中心。
谢观鹤与陆京择两人的位置并不在最前方,而是中部。他们各自占了一个席位,席位前后左右都是他们各自的安保。当然,这也是最好的观赏角度。圆桌不大,两人又相邻
谢观鹤刚坐下,便望见相邻的圆桌处,被安保簇拥的陆京择
他的衣服挂在椅子后,神情淡漠,内场的灯光时不时落在他脸上,将他映衬得愈发巍峨雪山,凡是都漠不关心似的陆京择注意到视线,也抬头望过去。却见谢观鹤姿态闲适,像是在笑,仔细看却只能看出些冷意,像是被供奉习惯了似的神像般叫人猜。他们的视线对上了几秒,又移开了
舞台之上,王家请来的主持人正在讲着开场词,漂亮的灯光乱闪烁。
谢观鹤噙着笑,道:“谢陆两家曾经或许多有嫌隙,可也不用如此大敌意。
陆京择目不转睛,话音平静,“只是例行的检查而已。
谢观鹤笑意更大,却没说话
他想设局杀陆京择的威风,。陆京择何尝不想?就在刚刚,谢观鹤收到了信息,道观处被半夜实袭。车子围满了人,提了一堆罪名,人抓了一堆。现在还在候审等处理,谢观鹤抬起手,一旁的下属侧身
几秒后,谢观鹤又道:“那这也是例行的检查吗?
陆京择望过去,却望见薛灼灯被捆着,嘴也被绑着,硬生生按在了坐席之上。他收回视线,等着谢观鹤的话。谢观鹤道:“这人形迹可疑,盯着我许久了。一问,他说是......你派来的。
陆京择垂着眼,手搭在膝盖上,事已从脑子里转了几圈,
这......似乎是跟在温之较身旁的人
他把他抓来,到底是有枣没枣打上三竿,还是已知道什么。
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有问题
陆京择面上不息。却已经唤来了下属说了几句话下属点头离开随后他才看美舞台上的节目淡淡道,“是不是我的人又如何限2随你处罢便是了谢观鹤也不意外,只是笑着应了声
舞台之上,主持人已经缓缓退下,无论是舞台,亦或者内场的灯光都晃动起来。干冰喷涌而出,预示着第一个节目的开始。温随看了眼时间,心中越来越沉,他站起身就道:“你们有谁收到了姐姐的回复吗?她一直没回消息,我有些担心。“担心她迷路?
顾也话音带着些笑,可已经拿出了手机
江临琛眉头也微微蹙起,同样站起身,道:“正好,我坐得也有些累了,出去活动下。
“出去活动筋骨,把薛灼灯抓起来打是吧?
顾地懒洋洋地靠姜椅子
温随和江临琛都没说话,却也都已往外走。
顾也虽老神在在,却也不是那么安稳。他心中有着什么重重压着,难以喘气。
很烦,明明已决定离她远些了,为何见了面,不,甚至面都没见就.....还有些那些徒劳的言语贬损,仿佛在她面前,他便总想要彰显什么似的倘若是竞争心作祟,又何苦如此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