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张明慎打开群聊,迅速打字。
【张明慎:也许不是故意害人的。能让我们集体做梦的存在,位格肯定非常高。我睡醒时,有种特别熟悉的窒息濒死感觉,意识不清,险些陷入失去理智、无端发疯的癫狂状态。】
低头读完消息,林刑恍然大悟,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难堪:“妈的,有伪神级别的角色出现了!
“殷臣他们肯定得到了来自伪神赠与的知识,但是我们……只得到了差点发疯的虚幻美梦。”
既然如此,那他们更加不能去打扰殷臣了。
如果殷臣正在接收来自更高位格的知识,他必然也处于神智混乱的状态,那去找他,等同于直接上门送死。
徐蔚然顶着漏风的牙齿,艰难说道:“我有侧面遭遇伪神的逃生经验,在这种时候必须赶紧睡觉,减少物理活动。最重要的是,不听不看不思考,更不能用脑子。”
黎明点头,语气沉重地补充:“咱们在图书馆打地铺吧,互相监督,发现谁有发疯的迹象,直接打晕,绝对不能留手。”
这个提议得到一致通过。
张明慎打开自己幸运存活的衣柜,搬出备用的被褥分给大家。
林刑实在是不舒服,第一个躺了下来。
为了维持理智,众人争先恐后地倒头就睡。
而林刑疼得睡不着,从脑袋疼到身上,皮肤泛起了不真实的幻痛。他默默拿出揣在怀里的浑浊药水,涂在依旧隐约作痛的肋骨处。
神奇的舒缓凉意与细微的瘙痒感同时出现,残积在胸腔里的痛楚与淤血,被微不可察的细小蠕动生物吮吸殆尽。
蜷缩在用被褥简易打造的地铺里,林刑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继续深思下去的欲望。
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住。
他控制不了大脑疯狂的运转。
注意力原本还集中在水蛭幼虫之上,随后便猝不及防地陡然加速。
他莫名开始回想普渡修女发狂时的口水臭味,幻想起被残忍溺死在冰冷水盆里的稚嫩婴儿,还有那个一头红发、满脸雀斑的瘸腿查理。
真是一场盛大的死亡。那人临死前炸成烟花的脑浆,似乎带着一股怪诞的腥膻味,他的单只眼球飞到了床单上,光秃秃的,连着几根稀巴烂的血管神经,特别滑稽……
林刑深吸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好像快疯了。
“来个人把我打晕!”
回音阵阵,却无人回应。
他心中蓦地发寒,不敢睁开眼睛,伸手去碰躺在身旁的徐蔚然。
……他摸了个空。
没有人,没有被褥,没有呛人的焦黑灰尘。
石砖地板冰凉彻骨,黑暗房间寂静空荡,只有他一个人。!
殷臣早就随着他的动静而清醒,无措地拉着宋葬的手腕,想要帮他做点什么,却被宋葬死死按着,说什么都不许动。
“我没事,等我吐完血就好了,你不要让我用那个水蛭卵囊汁,绝对不行!”宋葬态度坚决。
让水蛭卵囊在他伤口孵化,对他来说是比经历蚀骨之痛还要恐怖的事情。
“……好的,我们不用。你让我抱抱,可以吗?”
殷臣看不得宋葬口吐鲜血的样子,轻哄的语调里带了些微弱祈求。
宋葬艰难点了点头,下一秒,殷臣温热的身体便紧紧贴了上来,小心翼翼将他搂在了怀里。
油灯放在远处,没人有点亮它的闲暇。卧室里一片黑沉,皎白月华顺着窗沿向内蔓延。
殷臣抱紧了怀里的人,侧脸隐没在无边黑暗里,不由自主抿着薄唇,神色罕见地透着苍白与怔然。
宋葬疼得没了力气,放软的身体慢吞吞滑落下来,他将脑袋贴在殷臣紧绷的腰腹一侧,像是在寻求安慰。
殷臣没有阻止他,滚烫体温透过布料传递,与逐渐变凉的鲜血融合在一起。
“我肚子里的东西……动了一下。”殷臣愈发无措。
“嗯,是宝宝在担心我。”
宋葬有些虚弱,语气却是上扬的。他贴着殷臣的腹肌蹭了又蹭,忽然听到了身边人骤然沉重的呼吸。
“……我现在有点敏感,宋葬,不要乱碰。”殷臣嗓音喑哑,但很诚实。
虽然身体仍在经历不可理喻的疼痛,可看见殷臣不自在的样子,宋葬的心情居然诡异地高涨起来。
“我就要碰。”
他仗着受伤,理直气壮地占人便宜。
而殷臣现在也很好欺负,没再说一句拒绝
的话,抿着唇偏过头,闭上眼……乖乖忍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宋葬眼尾流淌的血泪,开始渐渐凝结,没有继续止不住地向外涌动。
他终于不再感到强烈的疼痛,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混沌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用于自我保护的休眠机制,也在延迟许久后重新启